以吴不知的能力,他大可以私下解决这个问题。
甚至可以在问题发生之前就解决也说不定。
非要在众人面前让钱明难堪,想必是故意为之。
他和钱明难道先前有过过节吗?
我不由得这样想,旋即又推翻。
钱明这样的老好人能跟谁发生矛盾?吴不知又真的是那样小心眼的人吗?
“臭算命的,你别说了...”
周天乐忧心忡忡地拽了拽吴不知的袍子,后者只是依旧脸上挂着令人猜不透的微笑,有条不紊地继续说着。
“你起床想看看这个狗死没死对吧,必要的时候甚至还想继续加大剂量,从它嘴里灌进去,所以半夜起床走到狗的旁边。”
“厕所可不在这个方向啊,钱明,难道你这个年纪就得了阿兹海默了吗?”
吴不知用修长的指节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脸贴近钱明,故作疑惑地问道。
钱明不堪重负地后退一步,我能够清晰地看见这个中年人额头上缓缓流下的冷汗,和那个因为情绪不定而摇晃动荡的瞳孔。
他是如此的慌张,慌张地像一个第一次做坏事就被当场抓包的老实人。
或许不是像,而是说本来就是。
他的喉结紧紧地顶在喉管的最高处,叫我看着也觉得发紧,可任凭他如何蠕动他那干瘪苍白的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至于动机...我想想,白天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楚警官,你当时应该也在现场。”
吴不知看向楚月,楚月的表情闪过一丝挣扎,她又看向我,似乎希望我说些什么。
我能说什么呢?我是受害者,难道要我为钱明开脱吗?我只需要紧闭嘴巴,等着青天大老爷公正发落就够了,我既不会落井下石,也不会为其开脱。
就请把我当成幕布后的观众吧,请不要再打破第四面墙,向观众求救了,这样的作品会不卖座的。
即使抛开这层关系,我也是外人,是陌生人,绝不会插手他们内部的事情。
“钱叔,你先前在大学是中文系的教授。”
“席其皮者而不蛊,相信你一定懂得这句话的意思吧。”
“想拿它治你弟弟的痴呆吗?”
钱明的身体微微一怔,睫毛抖了抖,整个人僵硬紧绷地宛如埋葬多年后被挖出的僵尸。
我没想到钱明竟然是中文系的教授。
常言道负心总是读书人,但至少钱明能将自己的弟弟照顾至此,已经尽了他身为长兄的职责。
不过,我并不知道拿一条狗的命,去治一个人的病这件事是对是错。
按照先前社会的公理,人的生命权大于一切,但是在这个支离破碎的末世,谁又有权利能轻易衡量两者之间的价值呢?
“别说了...”
钱明本能想要逃离,却被吴不知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在发抖吗?担心我们会惩罚你?”
吴不知仿佛喃喃自语般说着话,声音却在寂静中清晰地传开。
“对了...惩罚,你这样对我们的贵客,不做些惩罚好像说不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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