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光辉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有点疑惑地默默头。
班长刚才不是说不用扶吗,怎么又……
他站在原地品了几秒钟之后才幡然醒悟,原来不是不用扶,只是要小路扶啊。
啊啊啊啊啊又磕到了!
宋光辉内心激动,表面淡定。
秉着有糖从不独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磕糖精神,宋光辉怀着激动且兴奋的心情拿出手机在群里连发三个我要死了的表情包。
群友仿佛是二十四小时在线,很快就有一堆人追问他怎么了。
他打字回复:发糖啦,今天又是为小情侣美好的爱情而感动的一天。[仙女撒花][仙男落泪]
这句话又炸出来更多的人。
一时之间,“放个耳朵”瞬间刷屏。
宋光辉故作玄虚,先高声在群里喊了一句:时不在来是真的!
底下又是一堆人刷屏并主动加了很多个感叹号:时不再来是真的!!!
于是宋光辉这才满意地就着来因去果简要叙述了一遍,言而总之就是顾时青只要路在水扶他。
细细地品完糖之后,群里开始变得欢庆起来,一派锣鼓喧天,张灯结彩,万人空巷。
放烟花的放烟花,画爱心的画爱心,发感叹号的发感叹号。
这程度可以直接去开个婚庆公司了。
不得不说在磕CP这件事上,群里的诸位都可以直接位列仙班,免去凡尘苦修数年。
各位得道仙人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真的。一千五百米之后下一个项目就是路在水要跑的八百米,他先是在检录处签了字,穿上了橙色的衣服,站在起跑线上时,不免心跳加快,手心出汗,头脑发胀。
他扭头看向挤在人群之中的顾时青,因为他个高人帅,所以很吸睛,无论何时都可以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出他的位置。
广播声高扬着,开始播关于八百米的加油稿:“少年一身正气,不惧道阻且长。红色的跑道是我们的主场,让我们尽情飞扬。——来自高一十班。”
“我们要感谢对手,正是因为他们的参与才让我脱颖而出,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让我们变得更加强大。——献给即将要踏上八百米跑道的路在水同学。”
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路在水仿佛是从灵魂中分出两个自己,一个很紧张地做着准备活动,另外一个则是在满地抓狂,疯狂地吐槽这是什么获奖感言式的加油稿,让他憋笑憋得肺疼。
随着一声枪响,比赛开始,加油声一浪接着一浪将运动员们往前推。
路在水跑第一圈的时候感觉太阳格外的大,热得他喘不过气来。
逐渐地,围在跑道外围的人们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像是隔着一层玻璃。
他听见自己的喘息声越来越大,每一步迈出去都迈得艰难,他的脚越抬越低,速度变慢。
偏偏天公不作美,风迎着他的面在无情的吹着,橙色衣服很宽大,给他带来不少阻力。
他的脑袋晕晕乎乎的,突然一道声音传来,是顾时青的声音。
平日里老神在在如同一个德艺双馨的艺术家一样的人,好像……是在声嘶力竭地给他加油?
他分出神来,心想等跑完之后一定要嘲笑他。
路在水调整着呼吸,第二圈跑到一半感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坏掉了。
还剩两百米,要进入最后的冲刺环节了。
路在水难捱地想,其实拿个参与奖也不错,也能体现体育精神。
还剩一百米,路在水抬起自己的腿,他感到身边有一个人超越了他冲在前面。突然一种名为血气的东西冲上了他的脑门。
在这个临界点,他突然提起一股气来,开始不断地加速。
终点线站着竞赛班的很多同学。
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路在水,有几个人发出惊讶声:“小路竟然还在加速。”
“他在超人,一个、两个、三个……他已经跑进前三了!”
“牛逼!”
顾时青看着不远处的路在水,平时很在乎自己靓不靓的少年此时顾不得自己的表情有多么的扭曲。
他只是向前冲,义无反顾的,拼尽全力的。
用力跑着,跑到自己的身边。
路在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达终点的,他的两眼一黑,双腿直接瘫软在地。
他闭着眼喘着气,气息声很重,耳朵发出尖锐的鸣叫,喉咙仿佛要吐出血来。
他抱着这个临时的拐杖,将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这人的身上,手勾住他的脖子。
一股特殊的清冽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全身。
路在水想,是顾时青。
他略微艰难地开口:“水。”
顾时青动作麻利地将水喂到了他的嘴里。
因为路子水晃晃悠悠地站不太稳,所以还有一些水洒在了衣服上,变成一团深色印记。
他皱着眉头,很娇气的嗫嚅了一句:“想吐。”顾时青有点着急的喊了一声“宋光辉”。
宋光辉忙不迭的跑了过来,笑嘻嘻地问道:“咋啦?”
“找个袋子,他要吐。”
路在水拿着袋子和它大眼瞪小眼了半晌之后,发现自己又不想吐了。
他难耐地靠着顾时青,刚跑完不能立即坐下或者躺下。
所以两人绕着圈子走,今天太阳大,风也大。
吹得路在水脑门难受。
他感觉自己的嗓子像是有刀子在割一样,许是跑的时候灌进去了风,他胡乱地想着。
一场激情满满的八百米之后,路在水成功地病倒了。
他的身体越来越烫,看台风更大,吹得他止不住地咳嗽。
顾时青在和周成说明情况之后,就带着路在水去了医务室。
去医务室的路上,路在水如弱柳扶风,走三步喘一步:“同桌,我走不动了,还没到吗?”
顾时青动了动胳膊,示意路在水扶着点:“你靠着我走。”
路在水安静了一会之后,又难受的动了动上半身说道:“同桌,我好冷,这妖风也太大了。”
顾时青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路在水:“喏,穿上应该会好很多。”
路在水很听话地将衣服套在身上,缩着脖子,将脸在衣服上蹭了蹭:“好像确实不怎么冷了。”
因为路在水感觉冷所以即使是大热天他们也是避开阴凉地走在太阳能够照射的地方。医务室到的时候,路在水感觉自己的半条命都快没了。
他的身体在发烫,意识也变得模模糊糊。
在模糊之间,量了体温,医师给他开了药。
没想到这个医师还记得他们两个,他温和地笑了笑说道:“呦,这烧得有点厉害啊,三十八度,嗯……上次挂液体的也是你吧,不得不说你这身体有点虚啊。”
路在水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力气跟医师去讨论“他虚不虚”的这个话题了。
他胡乱地点了点头,一心只想回到宿舍的床上躺尸。
医师给他开了一张诊断证明,建议修养三天。
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吃药,路在水没有力气,所以顾时青给他接水端药。
一粒药丸进嘴之后,路在水的脸皱巴巴的,眼睛低垂:“这药怎么这么苦啊,还是口含服用,它是想要苦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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