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借一下你的课本看一眼,我忘记‘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下一句是啥了。”
路在水将课本递给莫一川:“你拿去看吧,我去上个厕所,考试结束后还我就行。”
“行,你去吧。”莫一川接过书头也不抬地翻着《阿房宫赋》。
考试结束后就可以去吃午饭了,路在水回到班级后发现有人聚成一小措指着卷子在对答案,蒋姗姗在那里挥着拳头高声大喊:“谁都别找我对答案哦,谁给我说语文答案我就揍谁。”
考完试分为两类人,一类是‘趁热打铁对答案型’,这类人一般比较自信,追求对自己发挥的整体把握。一类是‘打死都不对答案型’,这类人怕对了答案之后会影响自己之后的考试心态于是打死也不对答案。
路在水显然属于第一类,他拖着自己的伤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在那里大喊:“那个阅读理解题选什么啊,怎么感觉B和D都挺对的?”
蒋姗姗听到路在水声音大得仿佛是在和全世界对答案的架势,翻了个白眼,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念叨着:“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立刻就有人回复,有选B的,有选D的,还有选了A的人开始嚎的。
就在这时从一楼考场回来的顾时青夹着书走了进来,大家瞬间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连忙有人问:“顾时青,阅读理解题你选了什么啊?”
顾时青挑了一下眉:“嗯……D?”
路在水听到顾时青所说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啊?我选了B。”
大概是缓了一两秒钟之后,他又安慰自己:“没事的,B也是有对的机率的。他就算再厉害,也不能所有的都对吧。”这个‘他’指向明显。
顾时青听到路在水在那里小声嘀嘀咕咕,扯了一下嘴角。
莫一川走进来拍了一下路在水的肩膀,只听到他有点疑惑地问道:“小路啊,顾哥的语文书怎么在你这儿啊?”路在水听到这致命的问题两眼一黑,他啊了一声,含糊其辞:“可能是拿错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对哦,你两是同桌。那我直接把书还给顾哥了哈。”莫一川自作聪明。
路在水只能闭眼顺水推舟:“行。”
顾时青听到对话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装傻充愣的路在水,然后坦然地拥有了两本语文书。
考试节奏不快,相较于平常上课作业量少很多,但是因为明天要考物理路在水还是打算熬一会。
路在水抱着自己一摞的错题内心默念了三遍要矜持,然后轻车熟路地敲了敲顾时青的门。
顾时青侧身让路在水进来,似乎预料到某人要来,他已经提前把转椅放到了书桌前。
“同桌,我的错题实在有点多,我挑了一些重要的但是很多我不太确定,所以……”路在水眨巴眨巴眼睛,想让学霸给他划重点。
顾时青戴了一只耳机,他将音量调低,把手伸出来示意路在水把红笔递给他。
这个动作今天路在水做过,他会错意地讲自己的手轻轻碰了一下顾时青伸出来的手:“好啦,给你好运。”
顾时青忍不住似地抿了下嘴,眼底有一丝流露出来的柔软。
他无奈地指着路在水手里拿着的笔。
“红笔。”
“哦。”路在水意识到自己会错意,血色从面颊蔓延到了耳根,心里的小人抓耳挠腮,扭扭捏捏。
见鬼了,竟然以为顾时青在和他要好运。
而他竟然不带犹豫地就给了?!
没、事、哒!他在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将红笔递给顾时青之后就安静地在他旁边当木头人。
顾时青让路在水先去复习旁的,他翻了翻错题用红笔开始勾画,看题的速度很快,勾画的次数却不是很多。
“就这些,看了应该差不多。”顾时青画完了之后,将错题本推给路在水然后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哇塞,同桌,有你真是三生有幸。”甜言蜜语一大堆的路在水以真心换真心,没想到等来的是冷漠。
“婉拒了。”顾时青拿起自己的笔打开笔记本看了起来。
安静了半晌,楼下传出声响。
“夫人好。”这是张阿姨的声音。
一个优雅成熟的声音响起来,带着些许疲惫:“嗯,张阿姨麻烦你温一杯粥,飞了一天还没吃饭。”
“同桌,好像是你妈妈回来了。”路在水听到声音之后有点紧张的开口,他耷拉着眼皮:“阿姨知道我在这里吗?”
顾时青给了个眼神让他放轻松:“待着。”
“妈,怎么这么晚?”顾时青主动开口,关心了一下何玫瑰,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有问道:“我妹妹还好吗?”
何玫瑰摘下玫瑰色眼镜,半躺在沙发上按了按太阳穴,闭着眼睛说道:“医生说还好。”
顾时青皱了皱眉头,他有点忍不住地说道:“那你呢?你去看她了吗?”
何玫瑰听到这带着责备意味的话,倏地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儿子:“我一回来就跟我提你妹妹,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
顾时青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担心她。”
何玫瑰也放软了语气主动转移话题:“你那个同学呢?腿怎么样?”
“他人很好,腿还在养。”何玫瑰哼了一声:“叫路在水是吧?别以为妈一天忙着不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我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再去找何明了,你就不能听进去一次吗?!”
顾时青沉默地站在那里,客厅的灯没有开,楼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融入黑暗之中。
这种无声地对峙自从顾时青长大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多,何玫瑰愈发觉得她管不住自己的儿子了。
这一认识让她挠心抓肺,她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好啦,回去休息,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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