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溪芮认为自己的运气一直是不错的。
首先投了好胎遇到良好的家庭,还得了副好基因生得漂亮,脑袋瓜也挺聪明,学习不差文采出众,足够上一个不错的大学,入学不久就遇到了真命天子,他温柔体贴爱自己。然后,还交到了一个美丽又仗义的好朋友,足够她交出自己全部的信任。
段溪芮一直觉得,自己头上有魁星照着,能够让她总是心想事成,所以她无比享受和热爱这个世界。
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兴致勃勃地去检验闺蜜的意中人——大概率就是了,她自己不认或还未看清罢了,俩人刚从电梯出来,她一抬眼就基本锁定了对方。
郑予妮打算带着段溪芮去食堂,她回家绕了一圈回来不过二十分钟,经天可能还没吃完饭。没想到,她俩一出电梯,她就看到经天迎面走来。
经天一眼看定她,问:“怎么回来了?”
郑予妮笑嘻嘻的:“我朋友说想来尝尝我们食堂。”
经天看了段溪芮一眼,好心建议:“还是算了吧,今晚的菜很难吃。”
“你怎么这样,”郑予妮更收不住嘴角了,“我们食堂一般到了第三个月才会被嫌弃的,你才来一个多月呢,市里很好吃吗?”
经天嘴角一扯,笑得很干:“也就那样吧。”
段溪芮已经有数了。既然目的达到,就不用再演了,她开口道:“那我们还是去吃牛排吧,走?”
“好吧,”郑予妮默契地眨了眨眼,回头和经天道别,“走了。”
“拜拜。”经天说完,也上了楼。
一转头,郑予妮刚要开口,段溪芮就说:“是他吧。”
郑予妮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好像没叫他名字?”
段溪芮无比欣慰:“姐妹,你审美终于正常了,这哥确实帅得有点突出了哈。”
郑予妮得意洋洋地拉着她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得意个什么劲儿。段溪芮没放过这个奚落她的机会:“你最好是真的能把他搞到手先。”
“我?我才不搞,怎么不是他努力点。”郑予妮还在一蹦一跳。“你不会在别人面前也用这个语气跟他说话吧?”
被她这么一问,郑予妮才认真回想,说:“我们好像……没怎么在有别人在的时候说过话,就每次都是单独说的。”
段溪芮挤眉弄眼:“那还好,不然你真的太明显了。”
“……明显什么?”
“语气,有点小夹,又很兴奋,总之就是很心动的感觉。”
郑予妮人傻了:“……没这么夸张吧。”
两人回到车上,段溪芮一路都在怂恿郑予妮搞定经天。郑予妮从未见她如此积极,在学校的时候郑予妮和系草一起办活动来往密切,人家也颇有表示,段溪芮也不过是八卦了两嘴,可没像现在这般媒婆上身。
这倒是让郑予妮有点意外了:“你消停会儿,你看起来比我还激动,我可没有学历滤镜。”
“谁让你有学历滤镜了,”段溪芮费解地看了她一眼,“帅啊,只有帅是真实的。”
郑予妮试探道:“有这么夸张吗,比李家航帅?”
“李家航谁啊?”
“大二那个副主席。”
“……”段溪芮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不记得了,我不记得的肯定没水平。”
郑予妮要爆笑了:“我真服了。”
段溪芮眼光毒辣挑剔,盖章的帅哥屈指可数,老公于琛当年也是从万绿丛中脱颖而出,且在挑男人这方面,她尤其宽以律己,严以待人——这个人特指郑予妮。所以,这次她对经天查验过关甚至是爆灯通过,让郑予妮终于意识到,经天似乎真的很不一般。
郑予妮像是自言自语:“看来他确实有点东西。”
段溪芮很得意:“还是信姐妹吧。”“关键是,单位里大家是有滤镜的你知道吧,大家说他帅可能是限定在公务员范围内,觉得这么不错的公务员比较难得所以很捧,你就不一样了,连你也觉得,那应该是真的。”
“哈哈哈哈……”段溪芮努力让自己好好开车,“这次是真的,信我,冲!”
欣赏帅哥的时候兴致勃勃,真到了讨论感情问题,郑予妮收敛了笑意,认真起来:“再观察观察吧,我之前也一直觉得他很强呢,公费留学,京大选调,听说在市里很多分析的大材料都是他写的,而且他很擅长沟通协调,跟了很多重大项目,跟腾讯华为的高管对接座谈游刃有余,所以市里很舍不得放他来基层。”
但到了今天,又有些不一样了。郑予妮继续说:“但是今天,我去他办公室的时候听到他跟写字楼物业要企业的信息,肯定有同事告诉过他这样不行,但是他好像就觉得是理所当然的,有点上位者的傲慢。就算我们之前要东西也都是好言好语请求的,我感觉他很放不下身段。”
段溪芮客观地说:“那他之前不是在市里嘛,估计从小也比较受宠,一来不习惯基层工作方式也是正常的。”
“对,我知道,”郑予妮说,“之前看他跟别人说话都是跟领导,他就很应付自如嘛,所以我对他一贯的印象就是端谨的,今天第一次看到他对外沟通。”
郑予妮想了想,又接着说:“其实上次去企业检查,那个经理也有夸他,不过经理也是管理层,也属于上位者,今天应该是更普通的员工。”她别开脸看向窗外,沉了口气:“不难想象他从小受捧惯了,这种成绩在学校基本就是众星捧月,应该追他的女生也很多,而且……我们领导还说他是金尊玉贵的少爷,难道他在家里不是养尊处优爹宠妈疼的。”
段溪芮一笑:“术业有专攻,你不是说他之前很厉害受器重吗,他最终会回到市里,又不是一直待在这里,就算不适应到时候也会走的。”
“可是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人,”郑予妮着急地看向她,似乎有点抱怨,“我喜欢接地气的,拥有跨越阶级的视野和悲悯之心的。”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在套公式,”段溪芮直视着前方路况,同样认真,“不要因为一点就全盘否定了,这不是什么突破底线的缺点。”
“我知道,”郑予妮往后一陷,沉住气,“我就是想说,再看看吧,毕竟同事真的很难有爱情,之前不是也有第一眼觉得很不错的同事吗,但是真的一旦你跟他产生工作关系,就很容易在细节上发现这个人的缺点,然后吐槽就越来越多。”
段溪芮大笑起来:“确实哈。”
听段溪芮说自己跟经天说话的语气不一般之后,郑予妮夜里辗转时不止一次提醒自己——下次跟他在人前说话要谨慎些。
但接下来连着一周,郑予妮都没跟经天说上话,甚至都没打上照面。两人办公室本就隔得远,手上又没什么业务往来,各自又时常不在单位里,可能碰着的时候要么是上下班,要么在食堂。偶然的几次,经天都隔着她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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