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我食言了,我下过决心,这一世绝不再吃苦的。
可我今日又吃了这苦绿豆。
为了乌朔。
31、
这一顿早饭,我同许桑衡皆是吃得各怀心事。
乌朔照旧“媳妇”,“媳妇”得唤我,还说他拜托了今早下山赶集的兄弟们给我多买了几身新衣裳,是照着我之前的那件外衫尺寸去买的,应当合身。
我闻言道了句多谢。
乌朔则还在喋喋不休,“我叫他,多买几身,媳妇,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许桑衡面无表情地闷头吃饭。
我无意间瞥到,他竟然是在用左手执筷吃饭,看来许桑衡右肩的伤,比想象中还要更严重。
乌朔早便吃过了,所以一直在盯着我看,直到目光掠过我的领口,忽然惊疑地瞪大眼睛,“媳妇,你这里,怎么红了?”
我呛了一下,低头瞧见领口不知何时竟松松垮了下去,露出了一大片脖颈,上头有一处红色的咬-痕,这…自然是昨夜许桑衡干的,我正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却见许桑衡也停下筷子,定定看我。
我避着他的视线,对乌朔道,“我也不知道,许是,许是我睡觉时不老实,撞到了床梁…”
乌朔很好糊弄,也不疑有他,半晌才红着脸点头道,“我还以为,以为自己昨晚在睡梦中,碰了你。我的手太粗了,一碰你,你就红了。”
“我昨晚梦见你了…不,不止昨晚…自你来后,我几乎夜夜都会梦你。”
我想到乌朔昨夜的梦话,脸颊不禁也有些隐隐发热,垂下眼帘讷讷不言。
许桑衡则将筷子重重摔下,一言不发地拂袖而去。32、
一连几日,许桑衡都没有再出现了。
乌朔照旧粘在我身旁,连其他山匪召他前去议事,他都懒得去,只顾带着我养花饲兔,或是干脆起个大早,背我去到更高的山峰欣赏雪景。
山中雪景甚佳,皑皑白雪堆积在奇伟的松枝上,嶙峋的石块上,如明玉般闪耀,又如梅花般飘扬,尽染苍山,万里绵延。
乌朔看得极有兴致,还扬手冲着山谷大喊,说他好开心会遇到我。
他今日穿了一身对襟立袄,和他给我的那件蓝白色小袄形制一样,满头黑发亦被他编上了小辫儿,看着倒极像是北狄人的打扮了。
我思及乌朔的真实身份,心下微沉,又因我其实不大爱雪,所以面色大概并不好看,很快就被乌朔注意到了。
乌朔心思虽粗,但于我的情绪变化却又细腻到极致,“媳妇,不开心。”
乌朔蹲下来,让我趴到他背上,“那我们就回去,不看了。”
我抿抿唇,知道自己拗不过乌朔,只好让他背我。
可乌朔臂上本就有伤,这番背着我上山下山一趟,应该是伤口又裂开了,放下我后,就神色极不自然地闪身躲去了自己的卧房。
我也跟着进去,看到乌朔正坐在窗边给自己上药。
其实他臂上的那块刀伤较是很靠后的,他反手上药时很不方便,模样狼狈,他许是没想到我会跟过来,上药的手明显一顿,脸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我这时才注意到,乌朔因要上药,已经脱去了上衣,露出块状的胸肌和腹肌,他肩膀宽圆,胸膛健壮,深麦色的皮肤在雪光的映衬下,宛若渡上了一层蜜色,光泽动人。
可这样的壮汉,偏偏只我一个眼神过去,便会害羞了。
我有些过意不去,又因是自己的缘故才害乌朔臂伤加重的,心下内疚,就走到他身边,从他手上拿过伤药和纱布道,“我给你搭把手。”
乌朔立即受宠若惊似的端正坐好,还小小声对我道,“谢谢媳妇。”“我没有经验,如果弄疼了你,你就说出来。”
“嗯!嗯!媳妇,你先抹些药在手上,等化开后,再涂在我的伤口上。”
乌朔教我怎么做。
我垂下眼挖出药膏,在自己的掌心揉化,可刚要抹到乌朔的手臂上时,我看到了鲜血。
我晕血。
而且我没想到隔了这么久,乌朔的臂伤竟还会流出这么多的血。
我看到那些血后,几乎是瞬间就身子发软,乌朔瞧我不对,赶紧揽臂将我抱住,我伏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摇头,“对,对不起,我晕血…我以为你的伤口没有那么多血了…我不能帮你上药了…”
乌朔颇为心疼地抚着我的脑袋,“媳妇,我自己,自己上药…”
“嗯。”
我应了一声,将药和纱布还他,只方才晕血晕得头昏脑涨,意识迟钝,并未发觉自己现下正同赤着上身的乌朔搂在一处实在太过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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