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是伤着了?”舟亭见清桅一直用帕子遮着额头忙问,但好一会儿却未见她回答,不禁又唤了一声,“小姐……可是伤着头了,我马上送您去医院。”
清桅回过神来,“哦,一点小伤,不碍事。”。“不知小姐本家哪里,今日惊扰了,理应登门道歉。”舟亭看着清桅,拱手行了一礼。
“九小姐,车可以了。”车已经倒出来,慕青玄给清桅开了车门。
“好,我们走吧。”清桅转头看向舟亭,“登门道歉就不必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舟亭见实在问不出来什么,只好点头,目送车子离开后,也策马而去。
清桅坐在车上,再无心窗外风景,她额头的伤疼的突突直跳,触手更是烫的厉害。这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让她不禁忧心几分,没来由的就直接拒绝了去医院,许是不愿给人添麻烦吧。
“小姐,您真的不用去医院吗?我看您疼的一直在冒汗,脸都白了。”铃兰心疼的用帕子给清桅轻揩着汗。
“真的没事,一会儿下车擦点药就好了。”清桅忍着痛安慰铃兰。
铃兰虽不知道小姐为啥忍着伤,但她知道小姐的脾气,不去便不去吧。她搂着清桅安静地坐着。清桅头晕的厉害,也不知道车转了几个弯,没一会儿听见慕青玄说,“九小姐,到了,我先去通报,您稍等。”
清桅赶紧起身端坐着,透过车窗她看见慕青玄跟门口一个穿青布衣裳的门房说了几句之后,那人就跑开了,没一会儿,那人回来跟慕青玄说了几句,慕青玄却是愣了愣,才折返回来。
清桅看着慕青玄轻拧着眉,似是有事发生,等回到车上,他已经恢复如初,一脸温和地说,“九小姐,老爷夫人听闻您遇了险,又一路舟车劳顿,让您今日先去静园休养,明日再来正式请安。”
清桅心里像是被什么砸了一下,一声闷响,有些愕然的痛。
已经到了家门口,却突然不让进,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铃兰正欲开口,手却被清桅轻按住,“好。”她声音轻柔,听不出什么情绪,也没有多余一个字。
“老赵,去静园。”慕青玄让司机开车。
车缓缓启动,经过正门口,那是一个不怎么高调的大门,至少看不出门这是京城巨贾富贵之家,没有高大金贵的廊柱或狮身像之类的,有的只是两扇普通的朱红大门,两个正适合的金色门环,关门时的声音厚重而深远,听着便知庭院深深。
清桅看见牌匾上两个字-“沈宅”,灰底金字,耀眼灼目。
她突然想起那个被称作“父亲”的人,典型的北方男子身型,高高的,皮肤有点黑,一手烟,一手藤杖,常年没什么表情,或者也有,只是她极少见过。她出生以来,十七年多,见过他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时间不定,某天突然就出现了,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来家里的时候,会带很多东西,吃的用的都有,有时候也有给她的书或者外面一些时兴的玩意儿。她和母亲一直居住在杭州,因为他偶尔的出现,很多人嘲笑她,说她是进不了家门的私生女。她难过的跑去质问母亲,母亲说不是,说她和父亲是正经磕过头,拜过天地的夫妻,是他的第三个妾室。
她与他说话就更少了,最多一次是几个月前母亲突然去世,他湿淋淋地赶到家里,在灵堂陪她一起跪了三天。他要走的那天说要带她回北京城,她拒绝,他说是母亲的意思,给了她一封母亲的亲笔信,她才妥协待母亲七七之后回北京城,他同意了。
父女之情,她本没有奢想,此时便也谈不上有多失望,只是很想母亲。若母亲还在,她便还是杭州某条烟雨小巷里的碧玉女儿……
静园,是沈家之前的老宅子,日常作临时安置客人用,所以佣人也是日常打扫,侍从日常守卫的,只是不如沈园那边人多热闹。
清桅几个下了车,跟着慕青玄到静园门口,“平安,带九小姐到以前五小姐的院子歇息。”
“好嘞,青玄哥。”被唤作平安的侍从欠身,引着清桅她们往院子里去。
一路抄手游廊,亭台楼阁,清桅到“夏苑”的时候,慕青玄也让人搬来了她的行李。五个箱子,大大小小,一个不少,怕是要在这里常住了,清桅默默想着。
“九小姐,行李都在这里了,您先休息,我让厨房准备晚饭。”
“好,多谢。”
等慕青玄刚带着人离开,清桅身子一晃,幸得铃兰眼疾手快扶住她,才没摔倒在地。
“小姐,来,您先在这榻上靠一会儿,我马上找药。”铃兰扶着清桅靠在矮榻上,又打湿了毛巾送过来,盖在她额头上,“先敷一下,会舒服些。”
正翻箱找着药的时候,却见平安又风风火火地跑来,“九小姐,七少爷和八小姐来看您了。”
清桅心下一惊,来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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