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一字一顿,他一根一根掰开南澈死死抓握他脚踝的手,“你死掉吧南澈,很快,我便会忘了你,葇南是不错,但我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你同去。”
【恨意值:95%】
“九舟,我们走吧。”
九舟已经撕扯下了属于断生的人皮面具,而真正的断生早在从冷宫出来后就被九舟安顿在了京都一处不起眼的街巷里,时刻等着接应九舟。他蹦蹦跳跳跟上怀安。
地上被数名刺客包围的南澈突然道:“怀安,你不管晏旧辞了吗?!”
怀安停了一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倒是九舟回头看了一眼,少年帝王狼狈的趴在地上,眼睛烧得通红,目光死拗的盯着怀安的背影。
有什么将南澈变得不一样了。
九舟收回视线,他觉得这位帝王有些可怜。
他也不明白怀安作为被推翻的旧君为何不对南澈下死手。
分明,只需要再补一剑,南澈就能死透。
那些刺客已经听从九舟的命令离开了,只要南澈能等到救援,应是死不了。
只是他与怀安,当是此生都不复相见。
九舟孩子心性,他记挂的只有冰糖葫芦和烤鸡,琢磨不透的事情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
他现在只需要安全的将怀安送出京都。
虽说百兽山的出处都有重兵把守,怀安的脸和身份又极为惹眼,但这些对于九舟来说都不是难事。
他一个人可抵一个军队,只是带怀安出山而已,九舟可谓悠闲。
然而,走出不过半个时辰,怀安昏倒了。
瘦弱的人晕得毫无预兆,无血色的脸躺在雪地里,颇有触目惊心的意味。
九舟想起怀安吐得那一口血,他对医术略知一二,不算精通,探上怀安的脉,更不理解。怀安是伤心过度。
九舟背起怀安,他没有继续往山下走,而是找了一处避风的山洞,将怀安安置进去。
怀安的身体亏空,恨与爱,这样大喜大悲的情绪都经受不住。
九舟在山洞外简单做了伪装,掩住洞口,他需要去为怀安寻草药,将怀安的状态稳住,否则,他忧心怀安撑不到出京都。
在九舟离开后不久,雪地上多出了蜿蜒的血痕,满是伤口的一双手剥开那些干草,透不进光亮的黑色眼珠盯着山洞里昏迷的人。
好痛...
怀安的眉尖痛苦颦起,他皮肤上多了汗珠,倏然睁开眼,他身上压着人。
开拓、驯服、占有。
怀安冷汗潺潺,他嘴巴里被塞了破布,手脚绵软无力,生生承受着血腥的压制。
南澈的面容在他上方,黑冷的眼珠看得怀安心惊。
太多的汗和泪,怀安的眼睫被濡湿,见他醒了,南澈掐住怀安的脖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我,你喜欢过我吗?有对我说过一句真话吗?”
怀安的呼吸困难,他的内脏生出尖锐的疼意,似要爆炸开。
他没有力气去回应南澈,恹恹的闭上眼睛,胸口的起伏微弱。
南澈安静三秒钟,低低的笑,“没关系。”
他自言自语,“反正,我也从未当真过,没有人会爱我这样的怪物。”
他站起来,咬牙吃力的抱起怀安,一步一步往山洞外走,“我带你回去,你是我的皇后,绝不可能背叛我,一切都是跟在你身边的人的错,是他蛊惑了你。”
“怀安很爱我,怀安很爱南澈。”
“我的怀安可爱可怜,只能由我照养。”南澈伤很重,他的步子踉跄,抱着怀安的手都因为无法忍受的痛感在发着抖。
他在大雪里没有第一时间回到营帐,而是愚蠢又固执的跟着那些脚印找到怀安。
国家、龙椅、军队,这些南澈通通都不记得了,他眼里只剩下怀安,只记得自己要将这个人牢牢攥取在手心里。
南澈的眼前开始晕眩,他和怀安一同摔在了雪地里,他爬起来,固执的抱起怀安,固执的往回走。
只要下山,只要回到醉春殿。
他的怀安还会是他的怀安。
怀安安静的看着南澈,嘴里的破布已经被怀安自己扯掉,他在南澈又一次摔倒后,手掌轻轻触碰南澈的脸,“到此为止吧,南澈,你的眼睛流血了,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在这里。”
“我死在这里,你会记住我吗?”
“不会,南澈,”怀安轻叹,“我薄情寡义,自私自利,你死在这里,转眼我会找上新的小郎君。”
南澈眼睛发红,单是听怀安这样说,他就受不了,更何况他知道怀安真的会这样做,怀安不爱他,自然也不会记住他。
怀安抱膝坐在南澈的身侧,“你放过我吧,我也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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