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猛地扭头,对上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像是看透了一切事物的本质一样,自己仿佛一只被拔了毛的鸡,但一眨眼那双眼又变的浑浊,那是一双老人的眼睛,镶嵌在卖豆腐脑的老人脸上。
也许是陆风的视线停留的有些久了,老人咧开嘴,露出一口豁牙问:“要不要来一碗豆腐脑啊?”
还没等他回答,顾航的声音从左边发出。
“陆队......”顾航哆嗦着嘴,惊恐的指着掉在桌子上的照片,“这......这......”
“交了班进来开会。”
陆风把照片捡起来,他往前走了一步又回过头,他问顾航,“今天几号了?”
“今天?”顾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不知道陆风问这个话的意思是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七月十五号啊。”
“七月十五?”陆风重复了一遍。
“有什么问题吗?”顾航再次看了一眼时间,确定没有问题后,提出了疑问。
陆风摇摇头,他浑浑噩噩地走进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前的情况,毕竟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直到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抬头就看见关北他们正望着自己,他手里还拿着那张照片。
“叫人都去会议室开会。”陆风用力的把椅子一推站了起来。
七月十五,那个孩子死亡的日子。
简洁明了的介绍了目前的情况,陆风按照之前的人员分配把人员都分配了一遍,但这一次开车是关北,他坐在副驾驶上,举着手里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你怎么了?”关北问。
“嗯?”陆风说。
“你今天早上一进来就不太对劲。”关北说,“魂不守舍。”
陆风想说,但转念又说,“没什么,可能晚上没睡好。”“真的?”关北问。
“昨晚做了个噩梦。”陆风叹了口气,他把照片翻了个面,后面没有那个带血的唇印,花白的一片。
是记错了吗?不对,他不可能记错的。
那就是真的出了问题。
难不成自己还在梦里?又或者之前发生的一切才是梦?
他这件事情发生的有些荒唐,作为一个唯物主义,他从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但是这种离谱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的事情,就这样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觉得心脏跳动的很快,手脚冰凉,以至于下车的时候,车门关了两次才关上。
“一个噩梦能把你吓成这样?吓的连上班都不知道?”关北说。
“关北,你相信预知梦么?”陆风说。
“你是有什么毛病吗?”关北显然不相信这种荒唐的事情。
尽管陆风知道之后所有的事情,但他还是决定先去一趟拼图店,他想要确定一些事情。
拼图店里依旧是那个老板,惨白的灯光照在店里每一个拼图的包装上,他忽然发现,在店里的柜台上放着一个鱼缸,鱼缸里面有一条很小的金鱼,水面上撒了一点鱼食。
之前是没有的。
陆风漫不经心的捻起旁边的鱼食撒进鱼缸里,那老板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立刻抢了过来,老板的动作很快,鱼缸里的水溅起沾湿了陆风的衣服,就在陆风纳闷时,他看见鱼缸的那条孤苦伶仃的鱼浮出水面,一口一口的吃着上面漂浮的鱼食。
随后,那条鱼翻起肚皮,死了。
老板瞪着他看。
陆风双手一摊说,“你家鱼食有问题,跟我没有关系。”
“我用了这么多年的鱼食,不可能有问题。”老板愤怒的说,“肯定是你的问题!”
“滚!滚出我的店。”老板愤怒的说,他用手拍在桌子上,忽然暴虐起来,手里的鱼缸摔在地上,水花四溅,那条鱼落在地板上,像一个金色的挂件,从活得变成了假的。陆风还想再争辩几句,被关北推着往外走。
“他讲不讲道理啊。”陆风气冲冲的嚎道。
“行了,那鱼是在你手里死的。”关北说。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陆风说。
“鱼食是他店里的,那些东西都是他店里的。我又没有外带鱼食去喂,难不成是我手有毒?”他小声的说,看了看自己的手,从手心看到手背,甚至仔细的看了每一根手指,就差没有拿嘴上去啃一口了。
“......”
“我看了店里的视频,感觉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只能证明有人来买过,并不能说明那个人就是凶手。”关北言归正传,“另外,裹得严严实实的,也看不出什么样子来,身高体重在摄像头里并不精准。”
“我们是不是.....还需要......”
这些话陆风都听不太清楚了,他只知道在自己的耳边,忽远忽近的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歌声,沙哑的嗓音哼着怪异的歌,曲调一声低一声高,眼前的场景开始扭曲,扭曲成了一种介于现实和幻象之间的状态。
他能看见关北不断说话的样子,也能看见一些飘忽不定的影子在眼前来回的晃动,之后就是一道刺眼的光,晃的他什么也看不见,那些灯光分散成像蜂巢一样的斑块。
“陆风?”
他听见了心脏监护仪的声音。
“陆队?”
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双手。
“陆哥?!”
猛地吸一口气,他发现自己正站在警局的门口,顾航手里拿着一封信,信上是墨绿色的花体字,以及一朵玫瑰花瓣,警局里面是家属的哭嚎,外面那个卖豆腐脑的老人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扁担放在马路牙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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