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泄愤。”关北看着物证袋里的东西,问道:“内脏呢?”
“塞不回去的内脏被放在了洗手池的那口炖锅里,能塞回去的都塞回去了。”技术科的人一边皱眉一边说,他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的人能有这么残忍的心思和手段,又是什么样的事情要如此对待受害者,置人于死地还不够,还要...还要如此这样对待他们。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宁静悠闲的早晨,夏日的风刚好吹过,老人坐在阴影处吹着风聊着天,看着年轻人匆匆的步履,又看着母亲领着孩子一路向前,阳光恰好停在小区的最上方,温度还没有升起来。
陆风的电话打了过来。
“受害者家里人都死了。”
“对,今天早上的事情。”
“怪我,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让他跑了。”
“我已经叫人去受害者大伯的家里。那边说家里没看到人,我让他们在楼下蹲着了。”
“大门没有被撬锁的痕迹,基本可以确认是熟人作案。”
小区大门出口的外面是公交站台,连接着一条宽广的马路,对面林立着几座高楼,和一家百货大楼,今天周五街道上人不多,车流到是没减少多少,有一个人站在公交站台处,穿着一件深黑色的短袖套头卫衣,深色的牛仔裤,他正坐在公交站台的座椅上,低着头弯腰,将自己脚上的那双布鞋,换成马丁靴。
包就随意的丢在一边,连着鞋子一起丢在座椅旁边的垃圾箱边上。
“小伙子,这个鞋子你不要了?”有位拎着菜,身形臃肿的老妇人走过来问道。
那人抬起头,静静地凝视着她,眼神里带着点阴郁,过了一会迟钝的摇摇头,嗓子沙哑低沉,甚至有些含糊的说:“不要了。”
“哦,那我拿走了。”老妇人嘟囔了一句,“这么新的鞋子也不要?你还真是有钱,鞋子挺好的啊,说不要就不要。”
“不是我的鞋子,不要了。”
“包也不要了?”老妇人又说。
“不要了。”男人站了起来,这时正好有一辆公交开过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小区的路口,口罩摘去随意的往口袋里塞,露出一张和周华很像的脸,脸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伤了,划出两道长长的指甲印,他唇角翘起一个得意的弧度,洋洋得意的坐在窗口,从车窗看着一辆辆警车从街道拐进小区,看着记者站在太阳之下说着什么话。他们就像沙漠里的秃鹫,在天上盘旋,等待着降落。
‘今日清晨又发生一起更加残忍的灭门惨案,凶手竟然从警方视线中公然出逃。’
‘到底是凶手更胜一筹,还是警方脚步更快?’
‘前有小孩被拐死亡,后有受害者家属一家惨死家中,凶手胆大妄为,公然挑衅警方。’
一条条新闻就像雨后的春笋一样,从网络那个大泥坑里冒出来,质疑的声音,和恐慌就像是空气里的浮尘,漂浮在章城的城市上空,只需要轻轻的一吸气,那些浮尘就充满了整个身体。
“一首童谣竟然隐藏多条线索!为何警方没有发现?”吴沫惆拿着手机,蹲在受害者家楼下咬着一次性筷子,她念着刚刚推送的新闻标题,“现在人人都可以做侦探了。新闻标题写的乱七八糟,点进去一看,内容也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少看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紧吃,吃完了还要干活,上面还在等消息。”陆风拿手里的筷子敲在吴沫惆的手上,他眯着眼看着灿烂的阳光,觉得它实在是太刺眼了,晃得眼睛难受。
“不过这人也真够变态的,杀了人还要求神救他,他怎么不去求半夜鬼不敲他的门呢?这样更实在一点。”吴沫惆用筷子拨了几下盒饭里的东西,一脸嫌弃的把青椒丢到盖子上。
“那你怎么不去求鬼把凶手送到你家门口?”陆风嫌弃的说,“成天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陆哥。”旁边一个怯怯的声音传了过来,顾航抱着自己的背包,他看着盒饭里的那些混杂在一起的肉块,实在是没有食欲,不仅没有食欲,甚至还觉得冷。
他在三伏天里,居然觉得冷!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可他就是觉得冷。
“嗯?”陆风叼着一块排骨撇了他一眼。
“凶手为什么要改变自己的杀人手法?”顾航问道,他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恶心感。
“因为单纯的杀戮已经不能满足他了,他需要更直白,更凶狠的手法去发泄自己的愤怒。”回答他的是坐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宋其哲,他是最后一个到现场的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
“他对这一家人很愤怒?他们之间有仇?”顾航扭头去看宋其哲,“但是当时我们在调查的时候,受害者一家都没有仇家啊,除了那个婆婆泼辣了一些,妻子出轨的对象也是没有家室的,当时不是已经排除了情杀吗?至于那个丈夫,他为人老实忠厚,那就更不可能了。”
“你还是见识少了。”宋其哲若有所思的拍着他的肩膀,脸上写满了孩子还需要锻炼,太天真了。
宋其哲叹了口气,缓缓地摇摇头,视线扭回到自己的饭盒上,往嘴里塞了块糖醋排骨,牙齿咬着那软骨嘎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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