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救恩归与坐在宝座上我们的神,也归与羔羊!』’——《启示录》
陆风弯腰从地上将字条捡起,纸上是用墨绿色的墨水写的花体字,就像中世纪的欧洲那群绅士贵族写的东西,纸张的后面印着一双虔诚合十的手,双手的中间夹着一个被荆棘缠绕住的十字架。
放这张纸的人似乎是怕夜里下雨,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用了一个透明的防水袋装着。
“什么东西?”宋其哲问道。
“一张纸。”陆风转身盯着被宋其哲牢牢抓住的男人,他没有说话,就那样沉静的凝视着他,仿佛在思考,又仿佛在确认什么,直到把这个男人看的心里发毛,局促不安。
“干什么?!”那个男人大喊起来,似乎只要嗓门够大,就能够给自己壮胆,像只受了惊吓的野兽,低吼着想要把面前的人给吓退。
“你不会以为是我放的吧?”那人说,“有没有搞错,我怎么可能会去放这个东西,我就是在外围拍了几张照片而已。”
“真的,相信我。”那个男人手舞足蹈,慌张的说,“真的不是我,你看我像是会去放这种东西的人吗?
陆风依旧拿着那张纸面对着他,一言不发。
这样的不言语在这种环境里,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压着人喘不过气来,想要快速的逃离,就像是有人用一个漆黑的袋子套住了你的头,你什么也听不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我都被你吓的尿了,怎么会有胆子跨过警戒线,去......去那间屋子塞一张莫名其妙的纸!”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陆风在他即将奔溃的时候终于开了口。
“什么问题?”那人问。
“你有看见什么人把这个纸塞进门缝里吗?”
“没有。”那人快速而果断的否决道,“谁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塞一张纸啊,我也是倒霉,我就在群里跟那些吧友打赌,输了过来拍几张照片就走,谁知道......”
“我能不能走了?去警局坐着也行啊,只要别在这里,瘆得慌,我害怕。”
宋其哲带着人去市局,陆风一个人打着手电筒走进了屋内,屋子里除去受害者已经躺在殡仪馆冰冷的冷冻室里,他安安静静的躺着,等着一个结果,就像他当时躺在这里,在等一个重见天日。
他站在屋子的中间,想象着自己是凶手,他缓慢地走向衣橱,然后举起手,一下又一下的砍杀着受害者,所以受害者的手上有抵抗上,他抬起头,注意到衣橱上有一些刀锋的划痕,以及一块黑色的,比小拇指指甲盖要小许多的碎布。他伸手轻轻的,动作极缓的把那块像灰尘一样的布放进证物袋里,举到面前端详了一会,又低下头。
为什么要把受害者放在衣橱里杀害呢?明明拖出来会更方便一些。
这个问题还没有答案,他先把它搁置在一旁,扭头去看右手边,那里曾经有个人举着相机拍照,又或者是没有,他走过去看,那里被打扫的很干净,于是他蹲下来,望向曾经凶手站在的位置。
然后一点一点的站起来,直到站到和相机拍摄的角度一样的高度,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关副队,抓到了人吗?”吴沫惆的电话打过来,带着即将结案的兴奋感。
“你打电话叫顾航过来,顺便去批发市场接上陆队和小吴。”
“小吴回市局了,说是在批发市场抓了个人。”
“行,你带着顾航过来。”
关北从窗户往外看,记者已经来到了现场,他把窗帘放下,“碰到记者什么也别说,赶快过来。”
拼图最后的三分之一,被放在儿童房的床上,拼图下面垫着的是一张彩印好的,同等大小的完整图案,图案的右下角写着一行小字,花体的英文:‘神与我同在。’
现场没有找到和前面两个案子相似的u盘,整个客厅也比前面的两起案子要凌乱一些,到处都是血迹,似乎经过一番打斗,但又好似是凶手故意弄乱的,伪造成一种凌乱的现场,用来替代那些洒在受害者周围的花瓣。
屋子里的录音机一直反复的播放那首童谣,就好像曾经席卷世界的鼠疫,在这个屋子里肆虐,又如同狂风席卷而过,留下一片狼藉。
而,他的作案手段,也比先前要残忍的多。
技术科的人拿了三个证物袋过来,里面分别放着三个不一样的东西,但相似的是,它们都染着鲜血,其中一个是一张相框,里面是一家五口,似乎是一家全家福,年纪较大的两个孩子和其他三个人站的稍微有点疏离,拍照的时候也许闹了矛盾。
另一个是张黑白的遗像,受害者四年前因病去世的父亲。
最后一个是一个铁盒子,市面上常卖的装糖果的铁罐子,原本里面应该放一些水果硬糖,现在里面放着的是一颗颗弹珠和一张张圆形的卡片,和一张孩子的彩色两寸照。
“这些东西都是法医从受害者肚子里发现的。”拿东西过来的技术科的人说,“太恶心了。”“他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放到受害者的肚子里?”技术科的人问,“还得剖开,把部分内脏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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