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大门的外面立着一个保安亭,夏天的阳光炙烤着,里面如蒸笼一样的热,赶着穿着保安制服的大爷躲到旁边商户的店里,关北和陆风找过来的时候,他正用手搓着花生,红色的皮被他一吹,跟花瓣似的纷扬落地。
“大爷,麻烦您出来一下,我们找您有事。”
“什么事啊?”大爷眼皮一掀不急不躁的问。
“我们需要检查一下你这里的监控是否合规。”关北站在玩具商店半新半旧的门外,望着里面玲琅满目的商品,关北在旁边给交警大队打电话,想要叫那边帮忙调一下地矿小区和批发市场附近道路的监控。
那大爷把一手的花生都倒进嘴里,那双枯瘦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还有一个月就要被拆了,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检查监控设备?”
“你筐你大爷呢?”他一边大步流星的走着,一边说,“虽然大爷年纪大了,但是不傻,你们是来查偷窃的吧?”
“......”陆风跟关北对视一眼,“这里常常被偷吗?我看每一个路口不是都有监控吗?”
“你们不是来查这件事的?”那大爷又义愤填膺的说,“不查偷窃你们调什么监控?都报警了多少次了?不能因为我们这里要拆迁征用而不上心吧?虽然东西值不了多少钱,但转手卖也能赚不少!”
“是是是,等会我打个电话,叫我兄弟接手查,他破过很多盗窃案,抓这种人一抓一个准。”陆风胡诌了几句,他现在满心满脑的都是那个监控的事,他期待着在那些还未来得及看的监控里,找到他想要找到的东西,比如受害者,又比如那个带着鸟嘴面具的神秘人。
“诶,大爷,您最近见过这样的人么?”关北把自己那破旧的诺基亚拿出来,那是当时在拼图店里拍的照片。
“穿的奇奇怪怪的,没见过。”大爷摆摆手,钥匙随着他的动作丁零当啷的响。
“行,好勒,谢谢您。”关北一边把手机放进包里,一边说。
那大爷瞅了他一眼,把一扇生锈的防盗门推开,“你们自己去看吧,看完记得把门锁上,监控就两个有用,一个大门口的,一个中心广场的,其他的早就坏了,死角多,我估计你们什么也看不到。”就渡着步子又慢悠悠的往回走。
监控室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鱼缸,里面一条鱼没有,但放满了水,上面还飘着几粒鱼食。
陆风觉得奇怪,便多看了两眼。
盯着监控反复看了的半天,那个名叫周毅成的小鬼在两天前的傍晚从地矿小区的后面溜出来的,没有人拐带,也没有人威胁,就只是自然而然的跑了出来,又自然而然的顶着夏季傍晚的余温跑进了批发市场,此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从头到尾,那个神秘的人都没有出现过。
就在他愁云不散的时候,吴沫惆的电话打了过来。“陆队,有线索了。”吴沫惆说,“听这孩子的玩伴说,最近小区附近总有一个人会送糖送零食给他们吃,有时候还会送一些小礼物,一来二去的几个小孩跟他也熟络起来,那个人似乎对受害者很上心,不是关心他的学习,就是关心他家庭的情况,有时候还会叫那孩子去帮忙买点东西。”
“有看到长相吗?”陆风用手捏着鼻梁问。
“没有,一直都戴着口罩。“吴沫惆说,“防范意识很强,每次见他们都是在傍晚小区后门口的拐角处,家长看不到的地方。”
“受害者当天玩了一会之后就说自己有个秘密任务要去做,就跟他们几个分开,再也没回来。”
“他的父亲呢?”陆风问。
“这一个月都在上夜班,一直到早上才回家。”
“行,你们要是忙完了就过来,我和关北在批发市场门口边上的监控室,就那个破的不成样子,看起来风一吹就倒的屋子。”陆风干净利索的把电话挂了,又继续跟着关北把监控从头到尾一帧一帧的看了一遍,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那种不对劲就像夏季雨水要下不下的日子,黏稠的湿气伴着汗水就粘在皮肤上。
“关北,你把中间空地的监控往前推一分钟。”
忽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猛的站起来,推开门就往外走。
在中间空地那个不算清晰的监控里,不显眼的遮阳棚下,有一双纯黑色的马丁靴,那鞋子几乎都快跟遮阳棚的阴影融为一体了。那个偷溜出来的孩子先是在空地上站了好一会,才忽然走到监控再也照不到的地方,而那双马丁靴在孩子出现的前几秒就从遮阳棚下消失了。
陆风拿出手机对着监控拍了一张照片,把小孩恰好抬起头的那一幕拍了下来。
去还钥匙的时候,他把照片拿出来,问那个大爷和店里的老板,“找你们打听个人,见过这个孩子吗?”
“谁?”店里那个瘦瘦高高的老板凑了过来,一看,又缩了回去,“见过,你们也是查着小孩失踪的吧?之前也有警官过来问过,都问了两三遍了。”
“有看到他离开吗?”陆风把手机丢回口袋里,顺手从桌子上抓了一把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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