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弥见她脸色不好,把手机夺回:“别看了别看了,这群人都在说胡话!我们岁岁这么腼腆的姑娘,怎么可能穿这么大胆的衣服……”
黎弥在讪笑,话没说完,被打断。
“是我。”
黎弥以为自己听错了。
眼睁睁看着脸色惨白的少女侧过身与她对视,重复确认了一遍:“照片里的人是我。”
“岁岁,你还好吧。”
翌日,早八有通识课,黎弥抱着书本跟在江岁宜身侧,昨晚出事后江岁宜第一时间致电学生会的管理,设置全群禁言,可流言这种东西向来是管不住的。
因为昨晚的事,江岁宜一宿没睡好,脸色苍白,眼下微微泛青。
踏进教室那一刹,江岁宜不自在,所有的人都在注视她。
谣言已经传开了。
江岁宜没办法选择靠后的位置。
黎弥想坐在她旁边,但众目睽睽,犹豫后道歉,留江岁宜孤零零站在前排。
“江岁宜,照片里的这个人是你吗?”
来找江岁宜的人是金融系的陆闻洲,他就是黎弥口中昨日和梁月湾确定关系的男同学。“有事吗?”江岁宜抱着书包抬眼。
她一开口,整个嘈杂的教室都安静下来。
陆闻洲一米七的个子,在课桌前俯视坐下的江岁宜,居然有压迫感,质问:“你被包养了?”
江岁宜疑惑地抬起头看他,皱了眉。
陆闻洲咬牙切齿:“被一个老男人?”
陆闻洲从开学就在追江岁宜,什么方法都是过了,京市大少爷平生头一遭这么死心塌地追人。他以为江岁宜拒绝他是因为不喜欢他,他死心了,可怎么没想到江岁宜看不上他仅仅是因为他不够有钱。
江岁宜手指按在课本,皱了眉,心里抵触:“陆闻洲,不要造谣。”
陆闻洲:“我造谣?”
江岁宜听到后排在议论。
“卧槽,昨天那个被包养的真的是——”
“真的假的?”
“江岁宜真的被……”
话语不堪入耳。
少女缓缓解释:“陆闻洲,那个照片上的人是我,但我没必要向你证明什么……”
江岁宜的声线平缓,几分镇定。
陆闻洲拍在课桌上,质问:“真是你?”他气不打一处,怒上心头:“你都那样了!”
江岁宜长久没说话,抬眸问:“怎样?”继续说,“那样是怎样?”陆闻洲强调:“被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包养!”
江岁宜辩解:“照片里的男士是我姐姐的一位合作伙伴,我们仅仅是在聊天。”
陆闻洲眼冒星火,“你开学资料卡上亲属只有一个奶奶,父亲已经去世了!哪儿来的姐姐?”
江岁宜没想到陆闻洲居然去查了她的资料档案,皱眉:“那是我继姐。”
陆闻洲高声质疑:“那你告诉我,见你姐姐,为什么要穿那么骚?”
羞辱性的词汇让气氛彻底冻结成冰。
少女的脸色霎时不好看。
议论声更为哗然。
骤然,那些不好听的议论里多了几句惊呼。
“我靠!别管江岁宜了!看看看,那谁?谈靳!”
“谈靳?他来上课了?”
“入学以来头回吧!”
江岁宜一愣,按在课本上的手指节泛白,喉咙口的话像是死在那里,说不出来。
不远处的男人被几个眼熟公子哥簇拥。
谈靳并没有因为冗杂的议论声而分神,反倒是叼着烟,冷目微垂。
那里头的公子哥手指了指,引开话题:“阿靳,看,那儿聊什么呢?”
谈靳淡淡瞥来,只看到少女细密的睫毛脆弱蝴蝶般振颤,倔强隐忍但不发。
“阿靳,那妹妹是被造谣还是真——”谈靳收回目光,觉得没意思,继续未完的话题。
江岁宜握紧了拳。
见她不说话,陆闻洲冷笑,下了定义:“江岁宜,你是真的不知羞耻。”
整个教室关注的焦点又回到了她身上。
所有的人都听进去那句“不知廉耻”,人群中甚至有笑声。
江岁宜迎面人潮的笑声,平淡说:“陆闻洲,穿衣自由,你拿一件衣服来定义我太浅薄,但至少我足够漂亮,能被定义,你呢?”
漂亮的柔和眼眸就这样对视他,毫不畏惧。
陆闻洲脑袋一懵,匪夷所思:江岁宜在讽刺他丑?
“你什么意思?”陆闻洲想骂。
一旁,突兀的有冷感的轻嗤。
紧跟一句冷淡提问:“同学?让让。”
轩然大波,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溃散。
所有的同学不论猜测还是诋毁,全都转移话题。
因为说话的人是谈靳。
整间教室在沸腾,陆闻洲错愕看去。
他当然听说过这位为国争光的天才赛车手,可真正见今日是第一次。
男人轮廓深邃、骨架舒展,比他高整整一个头,让人不经生出几分畏惧。谈靳扫了眼江岁宜。
少女不自觉肩膀颤抖,但还是努力撑住了,露出勉强的笑容。
男人将烟夹在手指间,垂眼问陆闻洲:“怎么?”
陆闻洲挡在了他们一行人的必经之路上,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谈靳疑惑:“不走?”
一顿,男人掀开眼皮视线缓慢睨过去,嗓音淡淡:“是需要我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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