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女主在大雨里相拥和解,听着稀里哗啦的雨声,以及慢节奏的舒缓音乐,她只是觉得有点困。从来没有接触过疼痛文学的神祈严重怀疑这部电影肯定是大烂片。
她不由用余光偷偷观察了一下周围观影的人。
这里大部分都是情侣。
而令她惊讶的是,这场电影好像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线——男生清一色在昏暗的电影院内睡得昏天暗地,有的甚至打起了呼噜,而大部分女生则是拿起了纸巾,轻轻擦拭着眼角。
神祈心头不由冒出一种隐秘的期待——如果禅院甚尔睡着的话,那她岂不是也可以闭目养神一下。
抱着这样的想法,神祈扭过了头。
然后正好撞入一双精神奕奕的幽绿眼眸中。
禅院甚尔的内心远没外表那么平静。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绑在刑场上,被钝刀子割肉。
他对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的所谓爱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在电影里这个年纪,他被禅院家差使着在与咒灵搏杀,在生死线上蹦跶,而这两个仅仅是被家长要求以学业为重的小孩子说什么“要与世界为敌”……
这不被家长、老师、世界联合毒打一顿都说不过去啊。
禅院甚尔下了评判——这电影的逻辑狗屁不通。
他开始真诚地开始思念清凉油。
没有清凉油,现在的他全凭意志力在撑着。
如果以后还要看电影的话,他得赶紧问问孔时雨,有没有比清凉油隐蔽一点的提神醒脑工具了。
就当禅院甚尔思索着自己还需要熬多久的时候,他注意到了神祈的目光。
因为电影音效的声音有些大,他凑过了头,带着几分疑惑询问道:“怎么了?”只是,他发现当他凑近后,神祈立刻飞速后退。
她表现得好像并不喜欢他的近距离接触。
察觉到自己因为长期身处战场,导致下意识警惕防备,神祈连忙把脑袋凑了过去,解释道:“没什么,只是发现有男生在打呼噜,所以在想甚尔会不会觉得无聊。”
再度被拉近的距离,让禅院甚尔感觉到她好像在贴着自己的耳朵说话,活像是一只声音清脆的胆大小黄鹂,在他的耳边蹦蹦跳跳,用绒羽让他耳朵产生了些许痒意。
“我不无聊。”
这句话当然是谎言。
换做他一个人早就离开这电影院了。
但是有富婆在旁边,他自认还是做不出撇下另一方呼呼大睡的事情的。
禅院甚尔不解地看向那些睡得甚至发出些许轻鼾的男人,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些人为什么会有女朋友?
是上一辈子积了太多功德么?
眼看着剧情进展到了女主遇到了车祸,听着耳畔渐起的女生抽泣声,根本没有因电影产生太多情绪的神祈想了想,为了自己的普通人人设,还是决定假模假样地吸几下鼻子。
观影时间内,禅院甚尔一直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神祈身上,当然清晰地听见了神祈的“啜泣”声。
看着电影上过分虚假的撞车特效,以及躺在救护车上还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主,听着女主看似气若游丝实则中气十足的声音,禅院甚尔不明觉厉、大为震撼。
这,究竟有什么好哭的?
可能是他确实不配融入普通人了吧?
虽然禅院甚尔根本不理解,但是这并不妨碍禅院甚尔主动拿出了纸巾递过去。
本来只打算吸两下鼻子的神祈拿着纸巾,一下子进退两难。最终,她不得不发挥自己的演技,强行让自己的眼睛瞬间变红,眼角也缓缓流淌下两滴清澈的泪水。
看着左前方的女生已经借着情绪激动牵住了男生的手,神祈也觉得这样漆黑的电影院是一个绝佳的拉近距离的好场所。
正当她研究禅院甚尔把手伸入爆米花桶的频率,然后一起伸进去,直接牵住的时候,禅院甚尔终于伸出了手。
神祈的手立刻跃跃欲试。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禅院甚尔搂住的是她的脑袋。
她不习惯和陌生人触碰,因此下意识绷紧了身体,但是很快她又想起了对方是谁,便放纵着身体朝他倾斜。
很快,她的脑袋顺着他手力度的方向,倚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绷,他很快收回了手。
神祈的脸颊能清晰感觉到禅院甚尔的肌肉线条,是经过搬砖体力活锻炼的真材实料的结实。
“别哭了。”他的声音更近了,好像是自言自语,低哑醇厚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可奈何,“早知道应该提前做个功课了。”
禅院甚尔承认自己失误了,早知道她会哭,就应该避开这个片子。
她本来就长得乖巧温顺,现在眼睛红了,就更像是一只被欺负了的小兔子了。
她松松软软的发丝靠了过来,好像还残留着太阳灿烂的味道,让禅院甚尔有种想要揉揉兔子脑袋的感觉。
“嗯……”
清楚自己只是在演戏的神祈不由有些心虚。
但是这样的姿势确实更加舒服,神祈也大大方方地没有移开。
只是,好像因为这样的气氛太好,禅院甚尔牌靠枕还特意放松了身体,改变了高度,让她的倚靠体验更加舒适。
同时,荧幕上的剧情变得更加拖沓,魔法催眠效果进一步加强,加上昨天回去后疯狂加班,睡觉的天时地利人和集齐的神祈更加难以压制睡意,上下眼皮疯狂打架。因此,等两人从电影院出来后,神祈因为太困了眼睛都变得雾蒙蒙的。
相比刚进电影院精神奕奕的模样,现在的她显得恹恹的,脸色也不太好。
坐在老管家神蠡来接自己的车上,神祈思索着以后要是睡不着,可以把这个片子翻出来催眠等乱七八糟的想法,直接在车上睡了过去。
而禅院甚尔明显察觉到了神祈的兴致不高。
虽然没有当着神祈的面询问,但是回去后,禅院甚尔立刻把孔时雨摇了出来复盘,研究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狗头军师·孔时雨听完了禅院甚尔今天的表现,很快发现了禅院甚尔的一个重大错误。
他虽然单身狗一只,但是自诩理论经验还是丰富的。
真相只有一个!
“是选片问题?”禅院甚尔说出了最大的可能性。
“不!”孔时雨扶了扶鼻梁上并没有的眼镜,眼神显得格外睿智,“你们是在哪里看的电影?”
“电影院。”禅院甚尔觉得孔时雨问的是什么白痴问题。
而孔时雨也只觉得禅院甚尔是个没有常识的白痴:“看你这样子,肯定是电影院的普通厅吧?”
只是选了最近一场的禅院甚尔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人家可是身价几千亿的大富婆啊!”孔时雨越觉得自己有道理,“你就算没选什么VIP沙发厅,让富婆享受,那你至少也得包个场吧!这是严重的态度问题,你这样吝啬富婆肯定不开心啊!”
禅院甚尔打出一个感叹号。
“既然在这样的富婆身上下注,那就不能太穷酸了。”孔时雨谆谆诱导,“所以,我这边有个单子,报酬高、来钱快,你有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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