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看了半日书,一时无事,便也走来看陈正南干活,对他说:“正南,你说我明天如果不去,是不是可以?”
陈正南迟疑道:“我一时也不知道。”
林姑娘说:“这都怪我,贪强好胜的,那天下围棋就不应该赢。开始时,我也想过自己应该输的,一直也在让他,可后来就是没有能够捂住自己好强的性子,还是赢了他。他们都是这一方有学问的秀才,输给了我这样一个小女子,他们脸面上自然是不好看,所以我想才会有明日之约。”
陈正南笑道:“如此说来,那你明天还是去吧,要不然他们心里这个疙瘩解不开来。”
林姑娘说:“明天去,无非也就是吟诗作赋,接联,下围棋罢了。我想好了,明天如果再对弈,只能输不能赢。这一次我可要记着了,绝不能再逞强好胜的。”
陈正南点头笑:“这样想也对。只是,我感觉他们不仅仅是因为输了围棋,可能还想当场看看你的书法,那天听他们的话音,都是不相信那春联是你写的。”
林姑娘点点头道:“也有这个可能,如此都怪我,是我惹出了这些事来。”
陈正南笑道:“这不算什么的,又不是什么麻烦事,只不过是过去跑一趟,琴棋书画卖弄风雅一番,吃顿饭也就散了,哪能有什么?”
林姑娘说:“那,我明天还是去了?”
陈正南道:“去吧,不管怎么说,得给二少爷面子。我现在只是发愁,明天我们带什么去做伴手礼呢?他们那样的大户人家,什么都不缺,我即便去拿了钱买,都不知道买什么给他。”
林姑娘问道:“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陈正南道:“我只听说他喜欢古钱、书画、古玩,还有古书什么的。”
林姑娘听他这样一说,当即说道:“如此说来的话,我便知道明天送他什么了。”
陈正南忙问:“送什么,你说送他什么?”
林姑娘道:“刚好我手头有一本前朝洪武年间的《读玉斋杂记》刻本,是前几些别人送给我父亲的,我已经看了三五遍。书自然是好书,也是前朝的善本,我留着也没有多大意思,就当作明天的伴手礼送给二少爷好了。”
陈正南道:“这不行,那么珍贵的书,送给他不合适。”
林姑娘说:“我又不是藏书家,没有什么不舍得的。再说那书原本就是别人送给我父亲的,我现在看到那书,就想到父亲他老人家,心里难过。明天就当作伴手礼送出去好了,合适。”
陈正南道:“那好吧,只是破费你了。”林姑娘一笑:“何必跟我客气这个呢。”
到了下午,卖地的周伢子又来到庄台上,与陈老汉说卖地的事。
这一次,周伢子是一心一意要把这生意做成了。他告诉陈老汉说,他已经帮他们父子俩把地的价格杀了下来,每亩地八百五十文。
陈正南见周伢子为了卖地反复也跑了几趟,唾沫星子不知道浪费了几茶杯,便给他泡了茶水端上去,说:“一切全听我爹的。”
陈老汉听了这价格,觉得满意,便当即吐口说:“那好,就依这个价。”
周伢子喜出望外,当即约了两天后,他再同了那卖地的的主人,并村里的书办、管征粮纳税的粮办、村役,约好了一同来到庄台上,点钱过账,签字画押,这些都说妥了,周伢子方才笑眯眯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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