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少年将军也不动声色环视了一圈。
然后,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人。
少年将军也曾听说过嘉宁长公主美貌惊人。
但从未有过清晰概念。
毕竟当嘉宁长公主被逐出京城时,他当时只是个刚开始习武没多久的小屁孩,顶多宴会上随母遇见过。
今日一看,才知这何止是“貌美”两个字能形容的。
少年将军出身武将世家,年纪轻轻有了军功,见过很多阿谀奉承的人,也见过很多不同等级的燕瘦环肥的美女。
但在这一刻,嘉宁长公主把其他人的痕迹全抹掉。
少年将军自诩粗人,不会诗句,不会夸人。
他把生平知道的夸人词汇量全用上,女娲不公,肤若凝脂、双瞳剪水、顾盼生姿、婀娜多姿……这些优点怎么会都集中于一人身上?
少年将军不免看失了神,他的副将和随从也一样。
直到仁义师太出声:“将军来皇觉寺有何贵干?”
少年将军回过神,清咳一声掩饰自己失态,对仁义师太行了一俗家礼。
然后,他步行来到虞蓉跟前,单膝跪下,恭恭敬敬俯首称臣:“末将韩冕奉皇上命令,前来接嘉宁长公主回京,拜见长公主。”
虞蓉愣住:“回京?”
第一反应是回京会不会有红烧肉吃,笑死。
少年将军可不知女人心中所想,只当被她被这消息惊到,习惯了苦难,金枝玉叶竟沦落到寺庙里受苦十五年,心疼不已。
他用自己生平最温柔的语调,轻声解释:“皇上已为濮阳侯翻案,当年的叛国抄家罪是有小人陷害。”“将军请起。”
明明仅仅一个普通称谓,从她口中念出竟如此不同,这么娇软的声音岂是黄鹂能配?
韩冕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燥热起来,他起身合拳:“谢长公主。”
虞蓉沉吟片刻,又问:“是谁陷害的?”
少年将军话一顿,又言:“是彭乡侯,皇上已经诛九族,以告慰濮阳侯在天之灵。”
“彭乡侯?”
虞蓉犹记这彭乡侯是皇太后娘家镇国公的马前卒,事事以他为先,怕是这真正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幼年皇帝现在已长成,渴望亲政的他势必会和摄政太后产生冲突,不好弄外家镇国公,便把马前卒砍了。
以儆效尤。
虞蓉的脑容量不大,并不理解朝堂上的风云变幻,能推测到这里,只是因为原主在脑中执念了整整十五年。
可单单从这冰山一角,闻到当中血雨腥风。
动不动就诛人九族。
入京真的好吗?
这么想着,虞蓉对红烧肉的执念少了两分,面上也带出悲伤、忧虑来。
“镇国公因识人不清,被降一级,现在已是镇国侯。”
虽然不合时宜,将军韩冕还是补了这话。
他本来也是封建社会特权阶级之一,他当然明白特权阶级享有的特权,放到之前这都是皇恩。现在却与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共情。
“多谢韩将军告知,请将军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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