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潇冶手指搭在易陪思脉搏,并无异常,那怎么会晕过去呢?
他正想去传输灵力,忽然感觉有人在捏他的另一只手,景潇冶愣了愣,低头一看,是易陪思的手。
这么说,是装晕?
看着眼前这个混乱的局面,景潇冶也明白为什么易陪思要装晕了。
他神情一如既往平静,沉声道:“翼轸君今晚一直在作战,疲惫过度晕倒,陛下,臣先把他带回去,让翼轸君先休息。”
江涟满脸担忧之色,他道:“……好。”
剩下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景潇冶抱着易陪思走出门外,逃离那处喧嚣。
马车行驶了一阵子,景潇冶搂着他,忍不住笑道:“哥哥,别装了。”
易陪思这才睁开眼,他长舒一口气,翻个身以更舒服的姿势倒在人家怀里:“方才,真的没其他办法了,豫雁王一个劲指认,陛下执拗,颀玉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我……唉。”
景潇冶看着臂弯里面的人,开口道:“皇族真的很麻烦,还是我们平民百姓好。”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啦。”易陪思笑道。
他坐起身,景潇冶理了理衣衫,顺手从袖子里掏出来个东西,易陪思目光扫过去,定睛一看,这……这不是江潭那枚窥神镜吗?
易陪思失笑道:“你怎么把这个顺出来了?”
这面镜子比一个巴掌略大一些,景潇冶放在手中掂了掂,有些分量,他道:“我在遇见你之前,做过扒手,这也算重操旧业了。”
他继续道:“这个东西这么邪门,我得好好研究一下。”
回想起方才,易陪思好奇道:“当时,你为什么不让我照呢?”
景潇冶道:“因为你照也会发光,我之前在你身上设过神术。”
他说着,便将镜子翻了过来,镜子照到景潇冶的脸,瞬间发出银白色的光,易陪思将脸凑过去,镜子的光却猝然消失了。易陪思惊愕道:“没有发光诶……”
景潇冶神色微变,皱起了眉头。
两个人又重新试了几次,试多少次都是一个结果,照到景潇冶会发光,照到易陪思就不会发光了。
照到最后两个人都累了,镜子被无情的丢在一旁,景潇冶沉声道:“怪事。”
易陪思点点头:“估计江潭的东西,也不可信,谁知道他当时用了什么机关。”
想起上次施展神术已有月余,估计神术也不奏效了,照到易陪思不发光也合乎常理,景潇冶道:“这镜子,或许有什么结界,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等回去再研究。”
次日,这场风波最终停止,江潭勾结他国,谋权篡位,罪不可赦,逐出皇室玉碟,择日问斩。
祝枝予因是代圣国的六伏之一,意图不明,同样被关进地牢,听候发落。
她被官兵带走时,还依依不舍地看着江颀玉,嘴里连连说着对不起。
据说那时,江颀玉脸色复杂,像是失落,又像是被欺骗的太深,郁结于心,说不出一句话。
也是殚精竭虑、操劳辛苦了一整晚,江潭被带走后,众人神情得以适当放松,席成桦低头捏着眉心,才注意到程渡崎被血染红的腿:“怎么回事?受伤了?”
“……嗯。”程渡崎挠了挠头:“被偷袭了,没什么大事,骨头没断,就是需要静养一阵子了。幸好勾大人及时出现救了我,也没好好跟他说一声谢谢……”
他小声嘟囔着,还在斟酌着要不要写封信派人送去给勾鹤表达谢意?转念一想……他连人家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送信?
还有根据勾鹤的性格,这也只是在清除敌人,救他……顺手的事,对勾大人来说,可能……可能都没把救他当一回事。
殊不知程渡崎心里想着的这些大篇长话都被他无意识地碎碎念念说出来,又很巧很不巧地让女相的勾鹤听见了。
勾鹤其实刚才已经走了,路上他想了想,江潭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旦恒这边很容易被刁难。
帮人帮到底,所以他调转了方向准备去承泽王府,人多眼杂,承泽王府要是出现代圣第三个六伏怕是要乱套,所以他路上顺便变成了女相。程渡崎受伤的腿还在滴血,他一瘸一瘸准备回家了,勾鹤沉默片刻,他手一挥,徐徐的圣光出现,伤口在一点点愈合。
眼前姑娘的举动让程渡崎大为震撼,他脸颊忽然变得通红,红的和熟大劲要从树上掉下来的柿子一样。
愣什么啊程渡崎!还不快谢谢人家?!程渡崎在心中疯狂呐喊。
他一个大鞠躬下去,不料用力过猛,腿受了伤又没什么劲,直接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脸先着地的。
出了好大的洋相,程渡崎还没有忘记说:“……多……多谢姑娘!”
勾鹤退后一步,想着这孩子怎么回事,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不过还挺懂礼貌,行如此大礼:“别谢我,好好修炼灵术,太弱了跟谁都打不过。”
程渡崎撑着一张涨红了的脸,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扭捏道:“姑娘说的对,只是我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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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晌,没有人回答,程渡崎诧异地抬起头,宋昶看透了一切,呵呵道:“别想了,人家早就走远了。”
等所有事情处理完毕,几日后,江涟走入癸殿,江漪令在龙椅旁等着,见到他,立刻乐开了花,出来迎接。
“皇兄!”
江涟一身疲倦,他扶额坐下:“怎么了?”
江漪令扶着他她哥的手,往门口望了望,问道:“勾鹤呢?”
江涟表情瞬间就凝固了,说起来他还没解决这件麻烦的事情,他问:“你真怀了那魔头的孩子?”
江漪令一愣,咽了咽口水:“没有啊,我当时是骗他的,不然他怎么会帮我们是不是……”
江涟不是很相信,传来太医把脉过后,果真没有,他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最好。”江涟眸光一转:“跟兄长说实话,他玷污了你,对吗?”江漪令险些没站稳,她往后退了一步。
“皇兄,他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好的。”江漪令低着头道。
江涟道:“那也不行。”
江漪令急了:“不行也得行!我不管!”
跑回到自己的寝宫,江漪令对着窗坐下,她承认,自己有点想勾鹤了。
门口一阵阴风吹过,那些侍女接连晕倒,江漪令一惊,她刚起身,身后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环住,勾鹤头埋在她肩膀上,低声问道:“想我了?”
真奇怪,这人怎么能看透她的心思呢,江漪令合上眼道:“想啊。”
身后声音慢慢传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语气温和起来,声音居然这么好听,可越是温柔,江漪令便越是慌张,她心虚地说:“有一个月了。”
身后人忽然来了一句:“真的么?”
江漪令瞬间心虚起来,她其实没怀孕,她骗勾鹤的,只有这样才能让勾鹤帮衬旦恒。
可勾鹤这人高深莫测,仿佛什么都掌握在手中一样,她担心他已经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不行,她不能表现出不对劲,得多骗一阵子。
她气冲冲起身,手里必须有什么东西当做武器,可是她床上居然什么都没有!
她只好拿起被子团成一个球,奋力丢过去,真想糊他一脸:“当然是真的了!”
那一团被子从勾鹤身上轻飘飘滑下来,他没忍住笑:“别激动,我知道。”
江漪令哼道:“知道,还问!”勾鹤道:“问问,也挺好的。”
江漪令气的给了他一拳:“你来干什么?不怕我皇兄抓你啊?”
说完这句话,江漪令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她心中默默闪过:皇兄的实力,抓不住的,旦恒谁能和他不相上下呢,江漪令想不出来。
勾鹤望着她,说道:“我方才去了一趟地牢。”
江漪令听说了,今晚发生了很多事,三哥府中好像有一位代圣卧底。
她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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