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被飘来的云遮住一半,月色更显温柔。
阿翡的笑容还含在嘴角眸里,呼吸停住,心却砰砰狂跳。
好像玟小六给九头妖画花脸被当场抓住了,阿翡有种劫数难逃的感觉,九头妖真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阿翡脖子已经被相柳的银发缠住,猛地拉起吊在半空中。
糟了,月圆之夜,是妖力最强的时候。
“咳、咳”,阿翡用手去扯银发,手指头想抠进头发和脖子之间。见鬼,刚刚还华丽可爱的银发,现在马上要成为杀她的武器了。
发丝越缠越紧,阿翡根本抠不动,唯一挤进去的小半个手指压在喉咙软骨上,更加难受。他竟然真的对她动了杀机。
死九头妖,给个狡辩的机会呀!阿翡咳都咳不出来了,双眼翻白,舌头微吐,额头青筋鼓起来,喉咙胸腔连着痛,濒死的感觉又来了。
九头妖心更狠了,似乎连审问一番都嫌麻烦。她努力看向相柳的方向,却什么也看不到。自救,自救,必须自救!
可是阿翡蹬腿的动作越来越小,本来短小的眼睛膛得大大的。想唤出弓弦的手也垂了下来。
九头妖,不要,我死了谁来照顾你?
相柳感受着发丝上渐渐停止的挣扎,嘴角现出嘲讽的笑,眼里却是冷然一片。好像一个生命的终结,不过是融了一片雪花。
阿翡脖间突然发出一小道蓝色的光,被发丝锁住的指头上,狐九尾戒振动,突然尾巴一扬,割断了缠脖的银发。
阿翡重重摔在地上。
天地间一片安静,月亮滑过屋顶,天空清朗无云,一颗星探进了头。雪变小了,渐渐只像雾般。
相柳第一次有了赏景的心情。即使身边有一具像死尸的身体。他甚至想笑了。
良久。
良久。死尸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呻吟着,继而轻咳,大咳,吐出了些什么。
“相柳大人,咳咳,就算怪我觊觎大人的美色,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咳,也不该,也不该下此死手。”
相柳眉微皱,似乎嫌被打扰了难得的好心情。眼睛还是看着那颗星。星并没有移动,却已经到了屋顶破洞中间。
“再怎么说,我也照顾了你这么些时日。”阿翡揉了揉腿,扒拉着凳子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冰冷的水流过喉咙,似乎有镇痛的作用。
看着榻上的男人,杀气已消。虽然还是冰山般冷,但阿翡早学会给他冷的面具分了数十层级。他的眼睛是真的在看星星。终于像活物了。
月色下的冰峰是迷人的,阿翡拿杯子的手顿住了。似乎在雪崩中刚刚存活的人,在感叹冰雪的力量和奇绝。
回到榻上,阿翡用手套把冰晶球取出来,隔着衣物熨脖子疼痛的地方。
“你不想死了吧?你刚刚杀我,只是为了给自己证明你还有杀人能力。”笃定的语气。
星星也落了。月亮不知道去哪了,天空暗了下来,屋内像拉了黑纱。
再没有说话声响起。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半月。自从那晚后,阿翡相柳相安无事,毛球的伤也养好了。只是化不回人形,只在大雕和小白毛球之间转换形态。
相柳倒是完全的人身了,妖身不再不受控制的出现。
阿翡想起自己海底37年不能动时的无聊,就抓了一只大海龟,在龟背上固了把椅子,练了海龟十来日,终于人坐在上面可以平稳移动。如果分别拉它前面两条腿,它也知道改变方向。这海龟在北冥生养,吸收海洋天地的灵气,行动并不慢。
一大早,冥还没来,阿翡就高兴地要献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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