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手中的棋子。
“你不是不能留下隐患,你是认为朕护不住你。”
这次宴九辰没有说话。
他无可辩驳。
平心而论,皇伯父待他确实极好。
但是若是真的有那一天,皇伯父会真的保他吗?
他看未必。
不说这几年他与太子之间的龃龉,就是上次他受伤回京。
他会不知道其中有太子的手笔吗?
他知道,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臣子注定是要忠于储君的。在他眼中,太子便是那个储君,不管他做的对不对,他这个做臣子的都应该辅佐。
他冷眼瞧着自己和太子对上,和二皇子对上,若不是因为三皇子和他的那层关系,他或许还要跟三皇子对上。
其实,他们都只是太子的磨刀石罢了。
磨刀石的作用是什么了?
所以一块磨刀石真的到了要舍弃的时候,又有谁会在乎要不要留着了。
“臣并无此意。”
“你觉得朕偏爱太子。”
宴九辰没有说话。
沉默在殿中蔓延。
叔侄两人心里都清楚,这一直是两人之间难以跨越的鸿沟。
威帝觉得自己是皇帝,是万人之上的当权者,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好不容易订立储君一事,自己想要立自己最喜欢的儿子怎么了。
他就不能体谅体谅自己吗?
为什么要时时刻刻找太子的麻烦了。
宴九辰却觉得,皇伯父虽然算不上是多优秀的皇帝,但是也算是半个明君,太子行事分明不顾章法,枉顾人命,怎么就能掉上两滴眼泪就免了责罚?
那那些因此而丧命的人,在九泉之下该是多么寒心?
他们用了多少兄弟的命才理清的黄沙道,如今前十年的经营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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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结党营私,甚至还有通敌的嫌疑。可都终止在了陛下的案头。
宴九辰挺直脊背跪在地上。
继续沉默。
压抑的气氛在殿中传开。
似乎在酝酿着一场久违的暴雨。
窗外的天空忽然变暗了。
窗棂哗啦作响。
门外树枝摇摆。
吹乱了一桌的宣纸。
威帝看了一眼暗黑的天空。
一道明亮的闪电自天空炸开,亮若白昼,接着便是轰鸣之声。
整个大殿似乎都在发颤。
紧接着大雨便噼里啪啦的砸下来。
威帝最终叹了一口气。
“罢了,你起吧。”
“你既然想要离开京城,朕成全你便是,待你成婚后,你便带着姜家那丫头去守北边吧。”
北边先前也一直是睿王在守,前些日子被裴家代守,裴将军多次上表,力不从心。如此也好。
“臣遵旨。”
宴九辰踏出殿外。
宫道上的水一层层翻涌着流下,天空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雨柱像是银色的锁链,将整个京城困在其中。
魏卫小跑着过来送伞。
“世子,雨太大了,陛下让老奴送送您。”
宴九辰接过魏卫手中的伞。
同时接过的还有藏在伞柄下的纸团。
“代臣谢过陛下的好意,公公不必相送了。”
宴九辰起身踏进雨里。
他想到还在宴府等他的姜九笙。
眼里越发坚定。
任凭风雨飘摇,他接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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