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哥立刻笑着找补道:“这人年纪一大,就记性不好,还望大人见谅。这是孝敬薛参将的,麻烦您给递上去,我就不进去叨扰了。”说着,巴哥塞过去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好说,好说,这一晚上你们要再来个三趟五趟,薛参将娶三房、四房的钱都出来了。等着,我进去通报。”
一会,只听得里面有人大声喊道:“他奶奶的,有屁就不能一起放完。进去吧,不许开牢门。”应该是薛参将,听这声音应该是没少喝。
芜央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但理智告诉他,忍住,别耽误了正事。
三人在那名值守的带领下,来到了大牢深处的一个单间。芜央向里看去,白台姐姐正躺在那里,睡着觉,听见声音转头来看。芜央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这张面容,瞬间就没了恨意,只想赶紧救她出去。等出了城,我再问个清楚,如果真是她害死了队长和二狗,我定然不饶了她,芜央在心中暗想。
“大人,还有个叫二牛的孩子关在哪里?”巴哥假装赵管家的声音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他就关在里面倒数第二间。”那值守刚刚说完,就被芜央一掌拍晕。
与此同时,九迁已经伸出小手指头,顺着牢门的锁孔塞了进去,只听咔哒一声,牢房门便打开了。芜央向里面指着,吩咐道:“你去把二牛救出来。”接着,芜央又指着躺在地上的值守,对巴哥吩咐道:“你换上他的衣服,一会带我们出去。”说完,他走进白台的牢房,掀开面纱,直面一脸惊讶的白台姐姐。
“芜央?”白台惊讶地叫道,却被芜央一把捂住了嘴巴。
芜央躲开她的目光,假意向四周打量着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出去再说。”
“不,我不走,端平伯会来救我的。”白台摇着头说道。
这是芜央怎么也没想到的回答,甚至让正在换衣服的巴哥也停了下来,一脸惊讶地看着芜央,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见芜央示意自己继续,他才赶忙穿起值守的官服。
芜央知道时间紧迫,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还指望端平伯来救你?赶紧跟我走,至少能保住一条命。”芜央拉着白台就往牢房外面去。
白台一把甩开他的手,咬着唇说道:“我怀了他的孩子,他不会放弃我的。”
芜央犹如被晴天霹雳击中,愣在原地。不,这不可能,白台怎么可能怀了端平伯的孩子?这…哦,对了,这事如果是几个月前,他也不会相信,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你跟了他这么长时间,他都不知道?”芜央有些惊讶,不知道白台姐姐是怎么瞒住的。
白台点点头,说道:“他不知道,他爱我。”
听到这个字眼,芜央的心里咯噔一下,心仿佛如昨天的那个茶盏,被人捏得粉碎。“那你呢?你爱他吗?”这是芜央第一次鼓起勇气和姐姐白台,探讨这种问题。
“我不知道。”这个答案让芜央松了口气,白台继续说道:“我只知道,有他在,我再也不用回到以前的日子了,那暗无天日的恐怖地狱。”听到这话,芜央心里如针扎一般,他想起了自己的发小,他也明白白台这话里的意思。芜央冷冷地说道:“别做梦了,就算你瞒得住,生出来的孩子,你敢保证也瞒得住?这本来就是怪事,你还想指望什么?白泽府早就认定你是谋逆了,先跟我走,出了城再说。”说完,芜央不由分说,拉起白台就走。
一旁的巴哥却指着自己的黑衣服和斗笠,说道:“你先让她把衣服换上吧。”
对了,芜央这才想起来,他们需要伪装出门。他便笨手笨脚的帮白台把衣服套在外面,戴好斗笠,遮上黑纱。这时,一个声音惊喜地叫道:“芜叔,是你。”
芜央回头一看,是二牛,他已经穿好了黑衣,戴好了斗笠。芜央示意二牛小点声,问道:“救你那个人呢?”
二牛磕巴遮说道:“他…他变成小鸟飞走了。”
原来窃脂怪是一种鸟类啊!芜央在心中暗想,怪不得二林子让二牛穿九迁的衣服,白台穿巴哥的衣服,这样他们出去时还是三人戴斗笠,一人假扮值守小兵。真是神机妙算啊。
芜央牵着白台的手,跟在换了官服的巴哥后面。一路顺畅,并无阻碍。
芜央握着白台软嫩嫩的手,紧张地有些出汗。他想起小时候,白台姐姐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奔跑在都城的大街小巷里。他们躲避野狗的追击,逃离偷东西的现场,蹲在下水道里取暖,趴在人家后院的干草堆里睡觉,姐姐一直攥着他的小手,一次也没有松开过。芜央不确定,自己问清真相后,到底会怎么做。但是,从白台刚才的表现来看,二狗的死,她肯定脱不开关系。
四人来到门口时,芜央特意先走挡在了那名值守的身侧,掩护巴哥出门。
等巴哥出了门,只留给那名值守一个后背。“站住!”门口那名值守喊道,吓了所有人一跳。
巴哥背着脸,赶忙问道:“怎么了?”声音却没怎么调整好,想来是今晚学的声音太多,有点记混了。
“你这嗓子怎么了?你不在这里站岗,往外走什么?”门口那名值守狐疑地问道。
巴哥赶忙调整声音,说道:“啊,我出去送送,那个赵管家车上还有些吃的,要送给我俩,我去取,你等着,我回来分给你。”
“啥好吃的?那行,你去吧,多给我留点啊。”
听见门口的值守如此说,众人松了一口气,急急忙忙赶到守备府大门外。
一出大门,竟看见一位身穿守备府官服的男子一脚踩在他们的马车上,一手紧握着刀柄,斜楞着双眼盯着他们,嘴角还挂着一丝冷峻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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