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过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父亲的赴任文书终于下来了。
调令下来这日,京都下了一场鹅毛大雪,白色雪片肆意泼洒,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刺骨的寒风中,二老爷满面红光,脚下生风,从吏部接了调令第一件事就是回府禀告母亲。
“娘,儿子的调令下来了。”一只脚将将踏入房中,二老爷中气十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哦”老太太喜不自胜的接过小儿子手里的公函“迁淮州知府,淮州是个好地方啊。”老太太满面喜气,即便离午饭时间还早,老太太已经开始吩咐下人温酒给二老爷暖暖身子,拟了菜单子,又亲点了杜鹃去西跨院请二太太过来。
淮州离京约400里路,是官盐的主要产地,有良田数十万顷,漕运发达,百姓富庶。陆令从不过而立就做到了重要州县的长官,又有岳丈、舅父助力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将一片坦途。
前头动静传到后罩房,肚子微微隆起的毛凤好奇问道“前头是怎么了?”
小丫鬟出去转了了一圈满脸喜气地回来了,手里还握着几个铜板“二房的老爷升了淮州知府,姐姐们正在给家里的下人发喜钱,也抓了一把给我。”
毛凤怔怔地看了小丫头手里捧着的铜钱一时没说话。
小丫头见状收敛笑意,一把将赏钱揣到怀里,丢下一句“我去帮姑娘看看药好了没”转身掀帘子出去了。
“呕、呕”毛凤捂着胸口干呕几声。这些日子她已经看清了许多,大房老爷空有爵位而无实职,后宅一应的吃穿用度都要看太太和老太太的脸色,从她怀孕到现在老太太一个正眼都没给过,老爷更是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偏偏主母苛待妾室,若不是看在肚子里这块肉的份上,有老太太压着只怕自己早就被磋磨而死。
而姚氏那个蠢货,毛氏想起这些日子的痛苦,她又恨又妒,论心机论手腕甚至伺候男人的本事她哪一点比的过自己,偏偏——她死死地扣着身下的被褥,直至将褥子抠破也不觉。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她就这么好命,凭什么!”
张氏带着几个装扮一新的儿女走了进来,老太太亲自上前拉住她的手“今儿早一起来我这心就扑通乱跳总觉着有事要发生。”
杜鹃在一旁凑趣“唬的我们老太太比往日在小佛堂多待了半个时辰。”
张氏自然捧着婆母笑道“老爷有此喜事,说不得还是母亲您的功劳。”又看屋堂内众人“这是母亲这些年吃斋念佛,布施救济积攒下的福报,儿媳先谢过老太太了。”说罢笑意盈盈的福了福身子。
老太太一把将她捞起,觉着今日的小儿媳无比贴心,心里十分认可她的话嘴里却道“你这话儿佛祖听见可是要生气的,要知道只有最虔诚者才能得到佛祖的恩泽,这是可遇不可求的。”
装作唬了脸色“以后这话断不可再说。”
张氏笑眯眯的应了。又过了一会儿,大房几人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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