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约束的人生里,他把对自由的渴望寄托在弟弟身上。
他支持弟弟周游世界、羡慕弟弟挑战各种极限运动、支持弟弟投身热爱的医疗行业。
他透过弟弟的身影,看见自己肆意的灵魂。
弟弟如今要去做赘婿,他也能理解。
对此不发表异议。
曲翩跹就差手舞足蹈了,正要说什么,一道厉呵声响起。
“胡闹!”
昔日沉稳儒雅的曲令山,是今晚最激动不能接受的。
自打曲江宴暴揍连镇辱骂许瑰期后,是他一人腆着老脸去连家许家道歉的。
许家碍于有生意往来,没敢真翻脸,但关系大不如从前。
连家直言与曲家断绝关系。
这些对曲家来说,算不得要命事。
还能怎样?曲江宴是他儿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当然是原谅他。这才消停了多久?
又开始整活!
曲令山有种想躺平又觉得躺平有愧于列祖列宗的纠结。
“你去当赘婿让我脸往哪里搁?”
“你的脸就搁在头部。”
“你要让曲家成为外界茶饭后的话资?没出息的人才去当赘婿。”
这是曲令山最在意的点。
曲江宴一本正经耐心开解。
“诗仙李白一生中入赘了两次、清朝开国皇帝也是入赘的……太多了我就不一一列举。”
“这个世界没那么多观众,人活在世上,不过是你笑笑我,我笑笑你罢了,有啥身段放不下?”
曲令山头大,偏偏嘴皮子比不过,固执己见。
“不行,我受不了。”
这会也管不了什么门当户对了。
“你娶她不行吗?咱们就按照当下流行的男娶女嫁办事,我找长辈们帮你提亲行不?”
也是为难这老父亲了。
曲江宴都不好意思说唐禧不要他。
曲翩跹长大一岁,夺笋的劲也愈发大,小声嘀咕。“爸您消消气,二哥当赘婿八字还没一撇呢,他自己都说了是争取。”
“唐家可是有卤鸭店传承的,很多好男人想入赘的。”
“唐家大女婿也是入赘的,听说入赘过去可滋润了,公公婆婆都把他当自家人。”
“二哥现在就好比货品,只有人挑货,哪有货挑人的道理啊。”
曲江宴大有一副掐死她的冲动。
“翩跹!你给我上楼去。”
靳琦赶紧出声,再晚点她可兜不住。
曲翩跹后知后觉发现有点冒昧,赶紧起身,一盘牛蹄筋递到她面前。
“谢谢大哥!”
她端起盘子往楼上跑。
曲令山也是气懵了,被十四岁的女儿绕进去。
“我曲令山的儿子哪里配不上……不是,我,总之我不同意,图南,你怎么看?”
这是要找盟友增加底气。
曲图南已经吃了个八分饱,慢条斯理用湿巾擦手。
男人端的克己守礼形象,骨子实则有股超前的野劲。
说点色气的话,他属于那种开始了就不会停的类型。
他看向曲江宴:“以后受欺负了,娘家给你撑腰。”
曲令山气得不想跟大儿子说话,看向靳琦。“你也由着他们胡来?”
“不然我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儿子吃这一套吗?你未免把我想得太厉害了。”
“……”
曲令山气结,索性不再说话,直接回了书房。
他很清楚,曲江宴往日看似没个正行,实则心性最为坚定。
认准的事,哪怕迂回个三百回合,也要做到。
可曲江宴以前威胁要去死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该怎么办呢?
曲令山点了一支烟。
一支烟吸完,烟雾散去后,心头的雾似乎也散尽。
靳琦摆烂了,只能自己多出份力。
他挨个打电话,将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凑到一起。
兄弟姐妹还以为曲氏集团遇到了生死攸关的难题,人心惶惶。
曲令山当着亲人的面,也不隐瞒,说明曲江宴想当赘婿的事。
“赘婿是那么好当的吗?”
“他一个外姓人要融入别人家,去过寄人篱下的生活,受了委屈咱们都不知道。”
“你们也是看着江宴长大的,不得心疼坏?”“而且这真的很丢人啊。”
“让大家过来,主要是想让大家劝劝或者出些主意。”
他一顿激情输出,倒是先把自己给感动了。
兄弟姐妹陆续开口。
“有啥好心疼的?我记得江宴很能打,他不愿意的话,谁能给他气受?”
“可不是,就江宴那性子,住猪圈都会抢个最大最干净的圈。”
“只能说一物降一物,我认同他入赘。”
其中,属曲江宴小舅最为咬牙切齿。
“这混小子打小就皮,小时候住我那,用我牙刷刷盥洗台,往牙膏里注射辣椒水,偷玩烟花不小心烧了我婚房,导致我晚婚晚孕五年……我真拿他没半点法子,现在有人降得住他,叫唐禧是吧?真结婚了,我愿意用高香把她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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