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门口和冬狮郎的碰面,让英夏在和有栖川的晚间对练中有些心不在焉。
不,与其说是心不在焉,不如说是完全抛诸脑后。她答应有栖川进行的是开发斩魄刀能力的专项训练,思绪却已经在热身环节飘散得无影无踪,以至于完全忘记了应该针对有栖川本人惯用的战斗方式来训练他。
有栖川则彻底变成了倒霉蛋,在和英夏的直白互砍中感受到了对方的力量越来越大,仿佛真的要砍死他一般,却完全不敢吱声询问这是在做什么,满心以为这就是星见三席平时的训练强度,全神贯注地单方面承受她的殴打。
就在有栖川渐渐支撑不住而英夏却正入佳境之时,训练场的纸门被拉开了。冬狮郎淡漠的声音在空荡的训练场内显得异常的清晰:“星见英夏,跟我来一趟队长室。”
他到来的迅速程度,让人想不到刚刚道别后他已经在食堂吃完了饭。
英夏很是诧异,他几乎没有连名带姓地叫过她,她也想不到这短短的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捕捉到了冬狮郎语气中的一些急促,在惊喜之余,还萌生了一种陌生的不安感。
“发生什么事了,队长?”有栖川出声询问道。
“没什么,一些工作上的事。抱歉今晚的训练要你独自完成了。”冬狮郎没什么表情地向有栖川道了个歉,在英夏不明所以的疑惑眼光中,顺利把人带走了。
来的时候好像很着急,但在去队长室的途中却放慢了步伐。英夏看到冬狮郎这幅表现也有些疑惑,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啊?你刚刚不是说今天的队务不是都处理完了吗?”
冬狮郎显然是在路上没有规划好回答,沉默了半晌,挤出一句:“春季的席官挑战赛不是要到了吗,跟我回去做表。”
“哈????”
英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现在都还没过年,还有足足三个月呢,为什么今晚就要开始做?而且……为什么是我做啊????”
冬狮郎有些心虚,脸上也有些不自然的红晕,他没有正面回答英夏的问题,思来想去,只憋出来八个字废话:
“早点做完,就做完了。”
英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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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已是临近年关,走到哪里都是一副萧条清冷的样子,到了队长室,屋内也是漆黑一片。冬狮郎离开的时候关好了门窗,整理了工位,把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条,怎么看都不像是准备好要去而复返的样子。这间办公室应该也没想到这么快这个人又要回来工作了。
但他也的确言出必行,领着英夏进屋后立刻拿出了相关的材料,直言道:“好了,开始工作吧。”英夏:“…………”
面上无语,但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两人纷纷落座,少见地对工作没有那么充满厌恶。
墨色的天空绽开了一片星河,队长室内只点起了一盏灯,窗户时不时漏进一些冷风,零星的烛火随之不断摇曳。
席官挑战赛相关的工作并不是特别棘手,相反,因为举办的频率不低,所有的工作都已经有流畅的章程和模板了。无非是拟定一些预算向一番队申请,确定届时的场地是在哪个训练场,再排好报名参加挑战赛的队员轮次,以及向四番队申请列席的救护班。
这些工作别说是冬狮郎了,对英夏来说也只是小菜一碟。两人落座后不到一刻钟就处理得差不多了。
“……”
英夏不知道冬狮郎临时把自己叫回来处理这么点小事是何用意,冬狮郎也有些懊恼,脑一热想到的工作如此轻松,显得自己的举止十分奇怪。
但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放慢了手中处理政务的速度,直到再也拖延不下去,一个印章磨磨蹭蹭装作找不到的样子攥在手里,冬狮郎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希望此刻的时间过得再慢一些。
突然之间,他好像能够理解了当时升任队长时,英夏的心情。
沉默了半晌,难得冬狮郎先开了口:“今年的新年,你怎么过?”
“我还能怎么过,除了那年去你家,我每年不都在队里过吗。”英夏闻言也放下笔,闲谈了起来,“你今年也还是回流魂街吧?”
“没,我今年不回。”
英夏对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有些惊讶,见她如此,冬狮郎解释道:“年初会有很多材料和任务下来,已经和奶奶说好了,等忙完了这阵,春天了再回家。”
“那……”
英夏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加快,但又不敢表现得太雀跃。
“那……”
“今年,一起过年吗?”冬狮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些别扭地将目光移开。“嗯,好啊!”
英夏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烛火照着她眸光,好像有月色在她眼中起落。她看着冬狮郎的目光盈盈,整个心情都灿烂了起来。
她像是鲤鱼打挺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突然就有了精神。她在队长室里背着手,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左一句右一句地聊道:“你升官以后,我还没有好好参观一下队长室呢,东西怎么好像少了不少。”
“嗯。”冬狮郎见她好奇的样子,解释道,“之前放在那边衣柜被松本拿走了,她说反正我也没有东西放,她买的和服太多了,就给她了。”
“还真是乱菊姐的风格。”英夏转了一圈,笑着说道。
见冬狮郎仍是一副找不到印章的为难样子,英夏也不知还逗留在这里能干什么了。她将凳子搬回原位,说:“没什么事的话,我今天就先走了。答应了帮有栖川练习,他人还晾在那里,我得过去看看。”
“啊……好。”
冬狮郎木木地应了一声,目送英夏出门,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却见英夏去而复返,探了个头进来顺口数落道:“你啊,平时也多注意一下东西放在哪里,办公室看着收拾得井井有条,怎么连队长印章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弄丢。”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英夏心情很好,出言揶揄道。
“切,比我矮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听到这熟悉的交流,冬狮郎脸色稍霁,扭过头,眯着眼回击道。
英夏也不跟他计较,挥了挥手离开了队长室。
等到女孩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冬狮郎才缓下一口气,松开了一直攥紧的左手。
逐渐滚烫的面容之下,队长印章稳稳当当地被握在手里,还未干透的印泥蹭得冬狮郎的左手满是脏污。一直到确定英夏的灵压消失在这片区域,他才像做贼似的在文件上扣下了“日番谷冬狮郎”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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