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
英夏歪着头发问,看到冬狮郎突然眼神飘忽,又瞟了瞟这个院子,这才恍然大悟。
但她看着这壮硕的绿植,不由得抽了抽眉毛,比划了一番:“呃,所以,你是说,这个巨大的……植物,是赔给我的?”
“……嗯,之前和斩魄刀沟通,不是把院子都毁了么……”冬狮郎好像非常尴尬的样子,低着头很是难为情,“想不到其他的补偿方式,也不知道这个……你喜不喜欢……”
“不喜欢的话,还有一些其他的,我不知道以前都种了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如果你有想买的,也可以跟我说。”
“……”英夏看了看四周,地上摆放着数量很是庞大的各色绿植,不知在这样的冬天里冬狮郎是怎么找到的这些,也不知他是如何把他们一一搬回来的。
这也难怪要请一个下午的假啊……
她沉浸在深深的震惊中,抓抓头发,欲言又止几番,最终决定:
“先……先搬进去吧……”
“……”
等到二人合力把这株巨型大野芋挪进院子里时,两人都累得不行,英夏撑着花盆的边沿擦了擦汗,看着冬狮郎也同样是一副脱力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发问:“我说,日番谷三席,为什么要买这么大的啊?”
就没想过怎么把它弄回来吗?
后面这句话她藏在心里没有问出口,不过此情此景其实也无需发问,怎么看都是日番谷三席没有仔细考虑到搬不搬得回来的问题,此刻他们俩才会坐在地上像狗一样大口喘气。
而此时那个考虑欠妥的人则是被问得沉默了,许久后,他没什么表情地回复道:
“我觉得,大棵一点……看起来会比较有诚意。”
英夏听到这个理由,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今天下午是……特地请假出去买这个吗?”
“嗯。”冬狮郎点点头,他的眼神真挚,表情十分认真,澄澈的碧瞳直勾勾地盯着她,完了还解释一句:“店主说这个好养。”老天爷啊……怎么觉得有点可爱……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来。
此时一阵夜风吹过,队舍的木廊上灯火摇曳,也许是因为冬狮郎的缘故,连冰天雪地都惬意了起来。
冬狮郎坐在院子外的长廊上,额角还在继续渗出些细密的汗珠,英夏这么一笑,他有些不解,拧着眉毛看着她。
英夏笑完了,看着那盆尽显直男审美的大野芋,无奈笑了笑,对冬狮郎说了一声:“谢谢”。
“对了,你等一等。”
像是想起了什么,英夏小跑进了自己那屋,一阵门声响动后,她噔噔噔地跑到冬狮郎身边蹲下,将抱在怀里的两个瓶子递了一个给他:“请你喝。”
碧绿色的玻璃瓶子在月光的折射下晶莹剔透,外壁上渐渐凝结了些水珠。冬狮郎眉头一皱,心中突然有些不妙:“我不喝酒。”
“什么呀!是汽水啦,西瓜味的。”英夏往他手里一边塞着一边埋怨,“你怎么把我想得和乱菊姐一样?这整个瀞灵廷里能与她比肩的酒鬼可没几个啊。”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走得近,谁能想到你竟然没被她污染呢……
冬狮郎默不作声腹诽了一波,这才接过了那玻璃瓶:“大冬天的,还喝冰镇汽水吗?”
“喝冰镇汽水还分什么季节??就是要大冬天喝冰镇汽水!”
“要来点吃的不?我还有剩下的仙贝和饼干。”
“……你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啊!”
“……”
英夏嘿嘿笑着,将零食塞在冬狮郎手里。
她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和其他人一起在庭院里喝着饮料聊天了,这是她在小椋三席逝世的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又重新感受到松快的生活。刚刚结束了体力劳动,闭着眼坐在院子里,寒风吹过流着汗的面颊,拂起飘荡的发丝,在脸上结起了细小的冰晶。她睁眼望天,天幕上没有繁星,漆黑一片,但却因为身边有一个可以把仙贝掰成两半一起分享的朋友而觉得此刻安详无比。
是久违了的冬天。
也许是冬夜过于安静,冷风灌耳,英夏看着冬狮郎沉默地坐在自己身旁,解释说:“日番谷三席,其实我真的已经不生气了,那天我说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是真的。”
冬狮郎舔了舔下唇,说:“其实,也不光是那天,后来去虚圈我也担心你会不高兴,关于副队长将你的过往告诉我这件事。”
雪落下树丛,传来沙沙响动,庭院里静谧了许久,空气中只有两人来回喝着汽水的声音。良久后,英夏终于低了低嗓子,问:“那……日番谷三席,你又为什么会愿意,和我说你以前的事情呢?”
冬狮郎顿了顿,转头看向英夏。
英夏此刻抱着双膝,将下巴抵在上面,脸颊被冻得有些通红。她一直盯着他,语气很轻:
“为什么要揭自己的疮疤来开导我?这对于日番谷三席来说,也是不愿提起的往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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