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宫位于九重天最南面,是与玉华清君映照而生的宫殿。
每每来此处,徽碧都要感慨一番,要不怎么说这老东西命好呢,生就掌一方天职不说还有自己的仙府,多少仙人求不得的好命啊。
不像她,从一个下三阶小仙娥到如今的上三阶元君,她可着实心酸又辛苦,还因仙骨折半,她这元君当的委实有些心虚。
徽碧正身整理了下衣裙,左手轻轻一挥,一支硕大的玉莲花簪步摇就出现在了手中,徽碧刚往头上簪去,启明宫殿门前的守将便已来到跟前,朝人一拜。
“见过元君。”
“不必多礼。”徽碧端着声儿摆摆手,正要踏进去,谁知那守将也紧跟着挡在了身前。
“元君恕罪,清君不见客。”
“你确定?既不见客,怎么老君的牛也在这儿了?莫不是只是不愿见我?”
“牛?”守将循着徽碧目光望去,哪里有牛?再回头时哪里还有徽碧身影。
守将:“……”
短暂的停息后,守将马不停蹄往殿内边跑边呼道:“清君!清君!不好了!徽碧元君她溜进来了!”
启明殿内,司命星君摇着扇子说风凉话。
“玉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针对的,我都要看不下去了。”
“我针对?”一身紫金长袍的玉华清君冷眼撇了过来。
这一眼,衬的这亮堂堂的宫殿都失了色。
司命揉了揉眼,“先收收你这金光,晃我眼睛了。”
上三阶的神君大多都有“神光”,玉华因天职原因此光比之其他神君更甚。
殿内暗了些,司命这才能看清玉华清君的样貌,心下暗道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嘴上却是说,“何必对她如此严厉?”“若非她时常疯疯癫癫,毫无半分元君的仙德……”
“嘿呀,那清君不妨先告诉告诉小仙,这清君的仙德又该为何样儿啊?”徽碧进屋就听着玉华清君又在编排她,笑眯眯回了句。
殿内两人一同看过去。
还是那身纯玉色宽袖的裙子,松松垮垮穿在身上,头上也照样是那花朵占了大半个脑袋的玉色莲花簪,全身上下的亮色似乎只有莲花簪上一短一长坠在耳颈边的两只弯月白玉坠。
素,太素了,怪道堂堂一元君能被人认作小仙娥去。
司命掐指念了个诀,往徽碧身上施去,金光一闪,眼前的女君就变了样,一席烟紫流光广袖裙,配上脑袋上那朵硕大的金色莲,整个人都亮堂金贵了许多。
徽碧径自寻了个座,并不在意司命又擅作主张为她换了新衣,手里化了把羽扇摇着,隔着司命星君对玉华清君道——
“你那孔雀又吃了我一朵莲,这次我也不要什么宝器金丹了,你就赔我几株降息草,怎么样?我可通情达理?”
玉华清君不看她,冷哼了声,道:“当我不晓得你被灵虚罚了?”
徽碧摇扇的手微顿,另一只手扶额叹道:“这九重天上的神仙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闲呐!”
怎么回回豌豆大点的事都能被传的上至天君下至扫地小童?
徽碧心内哀泣,她真的要受不住了,这天上什么时候才能藏住秘密!
“几株草而已,便给她嘛。”司命星君朝徽碧眨眼。
司命:酒?
徽碧:少不了您!
两人暗送秋波自然没被玉华清君看到,只听他冷声道:“多少?”
徽碧腼腆一笑:“不多,一万株而……”司命:“一万?!”
玉华清君气笑了:“快滚,东西没有,要命自己去找金武取!”
徽碧:“你耍无赖,那金武孔雀化形在即,正四处捕食灵力充沛之物,我去哪里找?况,那可是母神留下来的唯一神兽了,我敢打杀?就算我敢,我杀的了吗?司命啊,你看他!”
两人同时怒气冲冲望向正要逃走的司命星君。
司命干笑着把捏了一半的诀散了,先是看向玉华清君,“你多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计较呢?”
转头又对徽碧说:“吵吵吵,你俩吵几万年了?还没吵出感情?”
“司命,本君劝你别在做梦,这启明宫不需要女君。”玉华清君硬声打断他。
“不要女君你要男君不成?”司命不乐意了,他掌管神族天命簿,这玉华同徽碧明明就该是有仙缘的,虽然它只出现一刻就断了,但好歹是有过仙缘的嘛,凑合凑合不行呀。
徽碧听着玉华那话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荣登天界女君最不想双修榜首的老神仙,怎还是没有半分自知之明,究竟谁想进启明宫?”
司命头疼的瞪了她一眼:还想不想要草了!
又转头劝,“哎呀,玉华,毕竟你那金武孔雀吃了人家的莲花儿了,总得赔点嘛。”
“那天沙之丘是被业火所灼,灵气难以聚集,寻常仙草别说种,便是靠近那地都会瞬间灵力枯竭而死,就算找到能种一段日子的灵草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种再多最终也不过落个亡字,一万株,我确实舍不得。”玉华清君回道,倒也直言不讳。
徽碧闻言立马凑上去道:“纵是昙花一现,也是灵虚清君给我的活计,总不好不做不是?那清君您说,您能匀我多少?”
“嘭”一声巨响,徽碧抱着十株降息草连同司命星君一起被玉华清君扔出了启明宫。
司命撑着腰站起来,故作镇静地朝徽碧道:“这臭脾气……本君让他几万年了,不差这一次,再让让,再让让。”
徽碧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哀叹一声:“太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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