琯华又继续吹起那片叶,仿佛又回到很多年前,她在东灵山无忧无虑的时候。有宠溺她的哥哥,有无可比拟的天赋,有永远不用担心的未来……
深沉的梦与黑暗里,他听见那支小调干净温柔,哼唱的人嗓音清脆,也显出曲调的轻快。
他听见自己问:“小师叔,这是什么曲子?”那个人似乎往嘴里塞了什么,含糊不清地说道:“不记得了,她……我母亲以前唱的,你是又梦魇了吗?怎么又不睡?”“闲来无事,想来看看小师叔。”
她脆生生地笑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我了,好吧,你既然来了,要不要喝点酒?喝一点会睡的更好哦。”
“小师叔又缺酒友了?”
“不要说出来嘛,快来——”
梦里的声音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如果时间有了尽头,那应当如此岁月宁静。
时嬴昏睡了很久,一线雪光映入眼帘,竟有几分不适地眯起眼。
“像不像?”
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到眼前,他缓缓睁开眼眸,那雪白的东西又往后退了退他才看清,这是用雪捏成的一只坑坑洼洼的小狐狸。
他静了静,“有点丑。”
谢拂池不满地捏住狐狸尾巴,“晏画真身就长这样啊!挺可爱的。”
“……”他无声地弯了下眼眸,转头径直望向了她眼睛里。
谢拂池一夜没睡,眼尾微微发红。
他们四目相对,却许久相视无言。时嬴对自己忽如其来的昏迷没有做出解释,谢拂池五指一握,雪狐狸碎成点点。
每个人都有秘密,她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兴趣爱好,一如时嬴当初不曾问过她一样。
可是到了现在,她想自己应该知道点什么。
她动了动唇,尚未开口,时嬴眼眸垂下,鸦羽扇动间,一室清寒消去。
他抚过她的眼睛,“困么?”
“你觉得我会睡得着?”谢拂池毫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这时他才发觉,谢拂池不笑时眉眼十分凌厉,长眉如墨眸若寒星。
他又笑了。
他从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爱笑,或许不是爱笑,只是喜欢看她着急的样子。
真是恶劣至极。
他骨子里有一分恶性从不示人,可随着那道封印的松动,他觉得自己逐渐变得不像自己。
谢拂池见他苍颜如雪,瞳如碎银,似乎下一刻就会化掉,但却还能笑出来,不由怔住。
他掌中幻出一团雪,低头细细捏成一只小狐狸的样子递给她,“先睡一会好吗?我等你睡醒之后再说。”
谢拂池定定看了他一会,忽然弯腰脱掉鞋袜,一把掀开被子钻进去,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将那只雪狐狸顶在头上,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忽地靠的这样近,神君一愣。
须臾后,她睁开眼,将雪狐狸放在手心把玩,“睡完了,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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