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勉强笑了笑,找到换洗的衣裤,进了浴室。
打开水龙头,有着燃气灶,烧热水很快。
何远刚去北京那会儿,以为那边也用天然气。
第一次洗澡的时候,把水龙头开了半天,也不见热水。
因为有些地方的热水是往左,有些地方的热水是往右。
何远两边都试了一下,还是不见热水。
他专门问了下一起合租的同事,同事惊讶的问,你烧水了吗。
何远很奇怪。
因为出租房里有天然气的,他们还用天然气做饭呢。
于是他回了句,天然气不是一开就有热水吗。
怎么可能,就算有天然气也不可能一下子出热水的。
同事很肯定的回答。
何远更懵了,他解释了一阵,对方都很明确的表示,不存在一开就能用热水的天然气。
何远专门上网查了下,然后把查到的东西用截图发给对方。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了句,哦,这个我没见过,我们家都是用的热水器。那是个女生,武汉人,家境还算不错。
从那时候起,何远就明白。
每个人经历不同,对事物的认知也就不太一样。
没有谁对谁错。
只是很多事情,有些人遇到了,有些人没遇到。
像这次。
如果不是亲身遭遇,何远都想不到,一个人的生命竟然可以如此脆弱。
热水顺着头发,流过脸颊。
何远逼着眼睛,感觉整个心都沉了下来。
人,有两个时间,是思绪最安静的时候。
一个是洗澡的时候。
另一个,就是上厕所的时候。
但何远现在还是安静不下来,他始终觉得心里堵的慌。
好不容易洗完澡,何远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了房间。
田蕊还没睡。
看到何远进来,她掀起被子的一脚,让何远进去。
何远脱掉棉鞋,躺了上去。刚钻进被子里,田蕊就靠了过来。
“你心情看起来不太好。”
她离何远很近,嘴上的气息都喷在他脖子上。
何远一只手搭在脑后,抬头看着天花板。
看了好一阵,他才叹了口气。
“你说,人为什么这么脆弱。”
他仿佛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告诉田蕊。
“怎么了?”田蕊问道。
“我刚才在洗澡的时候,就在想,如果我不小心在地板上滑到,摔在台阶上,会不会出事。”何远道。
“这个啊,是很危险啊。”田蕊拉了下被子,把脚边盖好,“我以前在浴室的时候就出过事儿。”
“你出过事儿?”何远转过头,看着田蕊。
“是啊,我以前上学那会儿,有一次在家里洗澡。结果不知道是因为水蒸气太大,还是因为屋子里太闷,我就莫名其妙晕了过去,脑袋磕到地板上,起了好大一个包。”田蕊比了个手势,形容那个包有多大。
“那后来呢?”
“结果就那样,我都没醒来。后来还是我爸觉得不对劲儿,过来敲门,见我没回应,冲进厕所把我抱了出来。”田蕊道。
“所以啦,从那以后我每次洗澡,都会把窗户都打开,通通风,后来我就再也没晕过了。”田蕊道。
“吃一堑,长一智。”何远道。
“行了行了,挺晚了,早点睡吧。”
田蕊把何远的胳膊塞回被子里,拍了拍,亲吻了一下他额头。“嗯,睡吧。”
何远随手把床头灯关上,屋子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院子里就传来声响。
何远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件外套,走到窗前。
鹏鹏他们同事已经起来了。
他们一个个穿着厚实的羽绒衣,在院子里打着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外面还是灰蒙蒙的一片,隐隐能够看到一丝亮光。
何远看了下时间,现在才早上六点多。
依稀记得鹏鹏说过,他们今天要去爬山,得起早点。不然爬到中午的时候,赶不上吃饭。
很快,他们收拾完毕,三辆车子开了出去。
老宅子重新恢复了宁静。
被这么一折腾,何远也睡不着了。
他摸索着换好衣服,然后打开了卧室门。
顿时,一股风吹了进来。
何远打了个哆嗦,忍不住揉了揉胳膊。
太冷了。
四川的冬天是湿冷的。那风像是黄鳝一样,无孔不入。
普通的针织衫,毛衣什么的,根本没用。
让人恨不得用个袋子把自己装起来,里面再放个热水袋。
这个天气,他实在是不想出去跑步,等到了春天再说吧。
inf。inf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