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银行的时候是下午三点,接待我的是另一个女店员。
她给我倒了一杯水,让我坐在休息区等候。
说孙亮正在接待别的客户,很快就好。
我在旁边的架子上找了一张报纸,假装百无聊赖的看。
眼角的余光透过报纸的缝隙,朝着旁边的贵宾室瞄去。
孙亮果然在里面接待别的客人,那是一个女人,背对着我看不到她的脸。
不过我还是一下就认出,这是陈冬梅。
果然凑巧,她居然也在这儿。
而且她也是孙亮的客户。
他们俩在小声地说着什么,我这个位置听不太清。
陈冬梅偶尔朝外面张望,我赶紧转过头,躲避她的目光。
虽然我已经化了妆,现在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年生意人。
但化妆不是易容术,很多东西是掩盖不住的。
所以我有些心虚。
一杯水只喝了一半,他们聊完了。
孙亮带着陈冬梅,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他见我在旁边等着,便点头微笑的冲我致意,让我稍等一会儿。
我看着他送陈冬梅出门,殷勤的帮他打开车门上了车,冲着车子远去的方向摆手,那唯诺诺的样子,简直比孝敬亲妈还亲。看见车子走远,他一路小跑来到了我的身边。
一边搓手驱赶手上的冷气,一边点头哈腰的对我说:
“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也是太忙了。让您久等了。”
我说:“没事儿,我年纪大了,也退休了,时间多的是。”
按照他们的流程,我签了合同,交了钱。
然后孙亮带着我,再一次进入了保险库。
来到南面的墙边,孙亮用手里的钥匙打开了,编号为一百二十七号的保险柜。
从我的手中接过我早已准备好的木盒子,小心翼翼的帮我放了进去,又认认真真的锁上,然后把那串金黄色的钥匙装进一个巴掌大的信封,双手捧着毕恭毕敬的递给了我。
我笑着接过来,跟孙亮握手,说:“小孙啊,你的事办的真痛快,难怪你的客户多。”
孙亮笑嘻嘻的说:“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服务。”
我说:“我问句不该问的啊……“
“老爷子您说。”
“假如,我存在这东西丢了,你这边咋负责?”
孙亮笑了,说:“老爷子,您放一百个心,放在我这儿的东西,百分百不能丢。”
我说:“那可不一定,抢银行的事儿,也不是没发生过。”
孙亮说:“老爷子,抢银行的,都是奔着钱去的,抢现金多过瘾啊,保险柜又难抢,里面的东西又不一定都值钱,不划算啊。”
我点点头,说:“你说的也对。”我揣着那把钥匙离开了银行。
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刚上车,包里的大哥大便响了起来。
接听,是黄立军。
“白三千,你是不是要抢银行?”
没等我说话,黄立军便在电话那端,大声的问。
大哥大听筒的声音很大,坐在我旁边的出租车司机都能听到。
他歪头看了看我。
我也下意识的看了看他,与我目光相对,我看到他的身子抖了一下。
我笑了,说:“老黄,别扯。”
黄立军说:“白三千,别跟我装,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几个屎。”
我脑子飞快的旋转,回忆着这几天我化妆成年迈的商人,来银行租保险柜的经过。
确认没有什么太大的纰漏,更没惊动黄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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