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知道
“自然”
少年清浅得笑,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幼稚的自得之意,如暖暖春日,与堂下肃烈的杀伐截然不同。
“尽管他们皆听命于陛下不假,但,也随心而依”
“其一,自是彭城公主”
李僖收拢折扇,往底下遥遥一指,那覆面候官提着带血的刀,还在慢慢逼近,根本没有不长眼的敢上前阻拦,活人惜命。
握着酒盏的手微微收缩,南平王面色虽沉如死水,可内心也在赌,赌一人,会不会现身。
“其二,金乌,为先太后所用”
越来越近了,南平王现在甚至能感受到那刀上尚未凝固的虎血所喷洒出的热气,实在太近了,那人却还是没有一丝现身的迹象,他不免开始慌乱起来,失声呵道:
“你岂敢!”
鬼面最讨厌听到就是威胁,手起刀落,对着南安王的头就是——
“叮”
一声清脆的破空之声,直接弹开了那沾血的长刀,接续着一声清脆的鸟鸣,还席间一片寂静“其三,剜星,神出鬼没,鬼神难觉。”
可却不是候官们。
冯嗣慢慢放下掷出短刃的手,呆滞的表情充斥着不可置信,他就这么把候官的刀,给打下来了?就这么轻巧得救了自己的长兄???
我嘞个
他他娘简直是太帅了!!!
冯嗣下意识看向对面的绿衣少女,满意得发现温惠也在看着他,心中立刻雀跃万分,却还不忘耍帅装酷般翘起脚,嘴角勾勒起一个很标准的恶人邪笑。
哎呀低调低调啦,他只是一下就打掉了候官的刀而已啦。
尽管后者眼中尽是无语
主动递台阶?这货傻的?冯家什么时候基因突变了?
冯令灿瞥了眼洋洋得意的少年,冷笑
“蠢货”
元华哪有那个本事能徒手搬倒冯氏这座大山,没有陛下的亲令,候官怎么可能对文明太后的亲族动手?再说
“你救他做什么,他死了,你便有可能取而代之。”
对,哦……红衣少年慢慢放下张扬的二郎腿,嘶了一声,还又真给他懊悔上了。
冯令灿:.....懒得喷
树间一只金乌,于无人在意之际,巧然振翅离去。
“殿下太过莽撞了。”
温惠深深叹了一口气,下了最后的决断“图一时之快与冯氏公然作对,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遭到反噬”
李僖只默默摇着折扇,不置可否,他观局不语的神色像极了一位站于高台之上的判官,对世间所有给予的仅仅只有漠然,殊不知其肚里百转千回。
而李瑾脸上却是藏不住的失望,他狠狠一拍桌,真是的,放什么水啊,一下子弄死这佞臣不好吗。
“女郎,济南殿下寻您。”
忽得,鸣翠走上前来,附在温惠的耳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元嫣?后者显有几分惊讶,但公主邀请她又不能拒绝,只能顺道一同把温慎也拉上,一来人生地不熟的,多个人也能壮个胆,二来,还是离这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罢。
李僖也恰好被人叫走,离开的最后,温惠只听得猎猎风声中,元华那爽朗的声音:
“南平王受惊了,射月,把这虎皮剥下来制成地毯,送到王府。”
“......”
与虎谋皮,枉费心机,最后的最后,温惠只知,彭城公主与外戚冯氏的斗争,已经变成了明面上的水深火热。
......与她,应该无关吧。
元嫣被安排在公主府的后院,离宴场有好一段距离,温惠虽不识路,但总感觉这怎么越走越...靠近府邸边缘了啊。
怪,感觉有诈,不能再等了。
温惠直接拉住领路宫娥的手臂,刚想责问出声,可当两姊妹在看清宫娥转过来的脸时,皆是明显一愣
“你!”
这人姊妹俩都还有印象,是那天陪温惠从李府回来的侍女之一,卢李氏的人
“你换工作了?!”温慎的脑回路还是那般清奇,声量还没控制,那侍女忙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
“夫人估摸着宴席也差不多结束了,就先让我来唤女郎回去”
“那你找什么公主的借口啊”
“.....保险,一点?”
卢李氏因当是知道些什么,才堪堪把两姊妹掐着点唤回去,而当时的温惠并没有细想,她内心只有一个叫嚣着的念头
早不想呆了,妈的,阿家实在太给力了。
今日诸事皆宜,她可再也不想见到这一坨乌泱泱的人了,以后温惠一定要待在自己的闺房中,在出嫁之前都当一只佛系的咸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耳聋聋,莫烦我莫烦我。
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总是骨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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