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揉着还在发痛的鼻子拉开房门时,克洛斯手中的茶杯明显地颤抖了一下,随后进入了定格状态。
“老师?”我走进房间,装出一副刚见到他的神情,质疑着他的诧异表情。
“原来如此……”克洛斯像是说服了自己一般,回过了神,“看来没有您找不到的人啊,二小姐。”
“喂,没关系吗?”我想到了克洛斯之前吩咐的事,低声问道。
“没事的,当初我说‘尽量避免见面’指的是我不能主动去找您了,而您如果要找我的话,也需要注意一下周遭的情况,”克洛斯笑了笑,“但是现在情况有变,我正想着该怎么通知您呢。这个房间现在是专门为我设置的,而且隔音效果非常好,您大可放心。”
“医务室吗?总觉得不符合您的身份。”我看着一身白衣的克洛斯,评价道。
“我本来就打算来教治愈魔法,但课程排的非常少。于是我就主动申请了一下,让我在课余时间充当医生的角se。”克洛斯站了起来,示意让我坐下。
“总觉得有些大材小用啊,”我打了个呵欠,也没跟他客气,“您不是魔导师吗?”
“我可不能随随便便的把全部实力都显露出来,”克洛斯苦笑,“不瞒您说,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俗事,我也只显露了一半左右的实力而已。”
“他们居然没人看出来?”虽然有些主观,我还是对莫比乌斯产生了一点质疑。
“二小姐,您是该补补课了。”克洛斯摇了摇头,“这个世界对魔法实力的定位由于魔力元素过多,相当的含糊,魔导师的定位是由能否做到在一个咒术中融合七种不同元素来判断的。”
“也就是说,别人最多只能估计出你的魔力总量,而看不出你究竟能控制几种元素吗?”
“差不多吧。附带一提,在内战中被称作‘炼狱之虹’的莫比乌斯当任院长,也只是魔导师水准而已。”像是茶余饭后的闲谈一样,克洛斯若无其事地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炼狱之虹,这个名字我在加利亚的书中也看到过。记录虽然不完善,只知道他单凭一个咒术就击退了大陆上其他各国的联军,终结了长达五年的内战。史书虽然尽量掩盖了他究竟做了什么,但这么明显的意图,想必一定是导致了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的结果吧?
“被你这么一说,我甚至觉得纤言和我不是在一个世界的人了。”想到比起克洛斯,甚至比起炼狱之虹更有潜力的人,和我却是一个这样的关系,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是一回事,”克洛斯挥挥手,“大小姐再怎么厉害,也是局内人,和我们这些旁观者没有对比的意义。”
“没有对比的意义吗。”我靠在柔软的座椅上,眯起了眼。
“说起来,您的能力真是方便,玩捉迷藏的话一定特别厉害。”克洛斯见状开了个玩笑。
“可不是随随便便到能使用在这种小事上的能力啊,”我笑道,“上帝视角这东西,是有副作用的。”
“副作用?”克洛斯似乎很感兴趣,立即追问道。
“简单来说,就是在把意识抽离身体的这个过程中,意识控制身体行动方面的延迟感,”我揉了揉鼻子,“像我刚才打开上帝视角找你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还撞到了脸。”
克洛斯听后愣了一下,随即忍住笑意问:“平地摔吗?”
“嗯。”我自己也觉得,能平地摔的妹子实在是呆到一个程度了,转移了话题,“而且,由于上帝视角是一个全面而不可控的情报收集能力,用得太多的话,大脑会受不了的。”
“您的意思是,只要在覆盖范围内,无论您是否愿意,所有情报都会一股脑地往大脑里送吗?”
“没错,‘全面而不可控’这件事最直观的副作用,具体来说就是当我看到一个从来没用肉眼见过的人时,会产生之前在哪见到过的既视感。而由于我在使用上帝视角时没把注意力放到这上面,所以无论怎么样都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从这方面说,确实有些麻烦。想让大脑不去做没意义的思考,也需要一段时间的锻炼。”克洛斯点了点头说。
“我已经习惯了,”可能,这也是导致我这自来熟xing格的最主要原因吧,“在以前的世界时,我见到的大多数陌生人,都会产生这种感觉。”
“在记忆上没什么影响吗?”克洛斯问道,“例如,明明你是以肉眼看到过的人,但是由于给自己的印象不深,导致下次见面时分不清楚自己究竟和对方有没有过交集。”
“多到数不清,”我仰起头,看着天花板说,“小时候由于我的不成熟,过度使用这个能力,结果给我留下了相当麻烦的祸根。”
克洛斯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我的下文。
“明明我现在记忆力相当差,”我整理了一下发梢说,“却又始终忘不了,某些难以接受的回忆。”听到我略显自嘲的语气,克洛斯也露出了沉重的表情。
房间里陷入沉默之后,我又来了困意,打了个呵欠。
“昨晚和室友彻夜长谈没睡好吗?”察觉到我似乎没什么jing神,克洛斯问道。
“别提了,我差不多一夜没睡。”我苦笑着说。
昨晚索妮娅发现我的床单已经被我的衣服浸湿后,执意要我和她一起睡。结果被她近在咫尺的鼻息以及体香刺激着神经的我,躺在床上紧绷着身体,动都不敢动一下。
“多注意身体,您可没有挥霍的资本。”克洛斯神se严肃地提醒我道。
“嗯。”我用一个超大号的微笑,示意他别担心。
“不过,虽然明显能感觉出您没什么jing神,但是打扮上却丝毫没有含糊。而且笑起来也越来越有味了,看来您越来越适应身为女孩子的事实了,二小姐。”似乎是很满意我的样子,克洛斯赞赏道。
“我可是每天都有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的好么,”他这由衷的赞赏却让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再说这打扮,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说到打扮,我又想到了索妮娅那闪闪发光的目光。
今天起床后,索妮娅完全没给我选择的机会,拉着我走进洗漱间,要不是我极力抵抗,恐怕连牙齿她都要帮我刷。
慢慢悠悠地洗漱完后,索妮娅让我站在镜子前帮我梳起了头发。然后用她自己的一条黑se发带,和克洛斯的“发带状”银线一起,在我两边从鬓角处垂下来的头发上,分别系了一个结。
“看来您在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上,有着很丰富的经验。”克洛斯笑着,夸奖了句“发型很适合我”。
“要不是这头发也是属于伊诺的‘先天优势’,我才懒得这样去打理。”我把玩着系着黑se发带的那束头发,嘀咕道。
“二小姐,您这样想就不对了。”克洛斯清了清嗓,故作严肃地说,“您就是伊诺,现在伊诺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您的,您以为我为什么一直这么刻意地称呼您为二小姐?就是想让您早点注意到,虽说我们是旁观者,您也要为‘自己’考虑周到。”
“我又不是不承认自己是伊诺……”话刚出口,就发觉到了其中的解释意味相当严重,“好吧,我确实就是伊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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