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风月听到朱玉的问话,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深知这个弟子心思敏锐。望着朱玉那双充满询问与不安的眼睛,他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开口了:“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一切,你都知道了?”这句话问出,仿佛卸下了他肩上沉重的负担,同时也将事实摆在了两人面前,不容回避。
朱玉闻言,心头一紧,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眼前一阵发黑,几欲晕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过了好一会儿,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师傅,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重要的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师娘她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聂风月听着朱玉的话,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困扰了他近二十年的难题,突然间被朱玉揭开,让他措手不及,但同时,他也感受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轻松。
“你师娘她……还不知道吧?”聂风月的声音温和了许多,他缓缓走到朱玉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又小心翼翼地让他坐在椅子上。朱玉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些懵,他不敢相信,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师傅,此刻竟如此温和地对待自己。
然而,更让朱玉震惊的还在后头。
只见聂风月突然撩起衣襟,在他面前双膝跪地,这一举动彻底打破了朱玉的认知。他慌忙伸手想要扶起聂风月,却被对方按住,动弹不得。朱玉的声音因惊恐而颤抖:“师傅,你这是做什么?您这是要折煞玉儿吗?快起来,快起来啊!”
聂风月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恳切与期待,他缓缓说道:“玉儿,为师今日有一桩心事,实在难以独自承担,故而来求助于你,希望你能答应为师这一请求。”
朱玉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手忙脚乱地想要扶起聂风月,口中连声说道:“师傅,您这是哪里的话,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玉儿便是,您快请起,这……这让我如何是好?”
聂风月望着朱玉,继续说道:“其实,我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去向你师娘求情。我希望她能……能接纳凝雪,让她过门,更重要的是,我希望她能承认正义的身份,让他不再背负私生子的骂名,堂堂正正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在别人的异样眼光中度过一生。”
朱玉闻言,整个人愣在了那里,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未想过,聂风月会提出这样的请求,让他去游说师娘,接纳那个女人,还要承认聂正义的身份。
聂风月见朱玉沉默不语,心中更是焦急,他再次恳求道:“玉儿,你师娘她最疼爱你,视你如己出,你与她之间的情分,是旁人所不能及的。只要你肯去求她,我相信她一定会心软,会答应我的请求的。我……我真的求你了。”聂风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朱玉一听聂风月竟让他去劝说师娘接纳那外室女子,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
他对师傅在外养小妾、对师娘不忠的行为本就深恶痛绝,此刻更是无法容忍这样的要求。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声音坚定而决绝:“不!师傅,您这要求太过分了,我做不到!我也不会去帮您说这个情的!”说罢,他猛地站起身,转身欲向门口走去,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和决绝。
聂风月见状,心中大骇,他万万没想到朱玉会如此坚决地拒绝自己。此刻的他,早已将什么身份、面子抛诸脑后,更别提之前还打算追问的清虚剑法之事了。
他急忙以膝代足,艰难地爬向朱玉,一把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道:“玉儿啊,你就帮帮我吧!算我求你了!这件事已经压在我心里近二十年了,我每日每夜都在为此痛苦煎熬。你就看在师傅这么多年养育你的份上,去跟你师娘说说情,让她能接纳凝雪和正义吧!”
朱玉被聂风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他愣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想到师娘这些年来的默默付出和所受的委屈,他的心再次变得坚硬起来。他猛地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聂风月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师傅,您别说了。我不会答应您的。师娘她是我这辈子最敬重的人,我不能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聂风月见朱玉态度坚决,拒绝之意溢于言表,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感到一股无奈与绝望交织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咬紧牙关,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突然提起手掌,毫不犹豫地朝自己胸口重重击去。这一幕突如其来,朱玉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想要阻止,但已是为时已晚。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聂风月的手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自己的胸膛上,紧接着,他身形一晃,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也因剧痛而微微颤抖。他低声说道:“玉儿,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上次责罚你,如果这一掌还不能让你消气,这里又没有旁人,你就动手吧,我绝无怨言。”
朱玉望着聂风月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既震惊于师傅的决绝,又心疼他如此伤害自己。
正当他心乱如麻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南宫紫英急促的敲门声和焦急的呼喊:“师傅!”
“什么事?”聂风月沉声问道。
“有人闯山,伤了好几个弟子。”南宫紫英在门外急声说道。
聂风月愣了片刻,心中暗叹,今天真是多事的日子啊!他迅速调整状态,从地上艰难地站了起来,低声对朱玉说:“我先去看看情况,马上回来。”言罢,他推开门,急匆匆地融入了外面的纷乱之中。
屋内,随着聂风月的离去,气氛似乎凝固了一瞬。这时,季俊南和聂倩相携而入,见到朱玉呆立在原地,神色有些恍惚,不禁关切地问道:“二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他们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地上的斑斑血迹,心中顿时一惊,面面相觑,都以为是师傅再次严厉责罚了朱玉,心中暗自为朱玉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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