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刷锅的婆子,姓张,大伙都管她叫张婆子,她在方宅里做活起码已经十几年。
算是方宅里头的老人。
在后厨这一亩三分地,张婆子是出了名的碎嘴子。
也不管厨房里还有个眼生的小厮蹲在厨房角落里削土豆。
她撇撇嘴,口无遮拦道:“要我说,除了夏姨娘,恐怕夫人和少爷都希望老爷早些走了呢!”
疾冲眉头微挑,手上动作未停,土豆皮削得飞起。
看着鸡汤的李婆子被唬了一跳,连忙朝厨房外头看了看,确认外头没人,这才回过头。
她皱着眉,冲张婆子提醒道:“翠花,你还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啊!”
“这有什么,宅子里头哪个不清楚。”张婆子挤眉弄眼,不以为意。
“明明是个举人老爷,却偏偏不去做官,非得学什么文人风骨,要不是老太爷留着厚实的家产...啧啧...”
“没个一官半职不说,还学什么个红袖添香,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但凡长得漂亮些,老爷都能要了去。”
张婆子刷洗的手都停了下来,说得唾沫横飞。
“要不是夫人还要脸面,把事儿都给压了下去...”
“那名声可就难听了...”
疾冲蹲坐在小马扎上,恨不得两只耳朵放大着偷听。
心中吐槽,‘还文化人呢,简直就是人形泰迪。’
第二进院内宅。
方柳氏正在小佛堂里礼佛。这间小佛堂是方柳氏在卧室侧间,单独开辟出来,专门用于清净静心之所。
小小一间侧室,方方正正,红香案与小佛像占据一半位置。
香案前蒲团上跪坐着方柳氏,正虔诚得诵经念佛。
方士杰站立在她身后,问道:“娘,宅中白事可要准备起来?”
方柳氏持念珠的手指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
她淡淡道:“宅中事宜都交由你来,不必事事问为娘。”
此时的柳丽君,半点也没有了在县衙公堂的悲伤愤慨,神色平静,眼眸中只剩漠然。
好似说得不是丈夫的丧事,更像是今晚吃什么一样。
“儿子明白。”方士杰行礼后离开小佛堂,去处理家中事务。
方宅是一座三进院的大宅。
方家先祖确实是大官退休,回到妻子老家养老。
这才在辛家村里,置办了这座三进的方宅。
成为村里为数不多的外姓住宅。
夜晚昏暗,宅中除了主屋灯火通明,其他院落都只点着屋内灯。
方士杰处理完杂事后,便顶着月光,悄无声息地进入第三进院左侧屋舍。
“子章!”何燕珠原本歪在床榻上看书,见到来人,立即起身相迎。
两人抱在一起,开始唇齿相依起来。没一会儿,他们便倒向床榻,如同鸳鸯戏水啪啪鼓掌。
要是方老爷没死,见儿子与小妾有染,恐如遭雷击。
.....
辛疾冲打听到不少消息后,便溜出方宅回到自己家中。
辛母辛林氏一见大儿子回来,关切问道:“大郎,怎得这么晚才回?”
“晚饭用过了吗?”
“活计辛不辛苦?”
面对辛林氏的一问三连,辛疾冲朝她笑笑,开始一本正经得胡说八道。
“娘,我晚饭用过了。”
“在东家那里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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