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久哈哈大笑,道:“李郎,好会做人啊!可你要明白一点,宫中的执事不得结交地方武将,这是规矩!”一说礼物,不叫姓李的,改叫李郎了。
李勤笑道:“没说结交啊。张大人你有家人做生意,结果在凉州被强盗给劫了,末将替你找回来了,再送回京城,谁还能说什么闲话?”
张久咝地一声,这个方法好啊,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过,宫里的人谁也没有想到过。他道:“这招谁教你的?”
当然是贾诩教的,可李勤却道:“末将自己想出来的。”顿了顿,他又道:“要不然张大人你看这样,你在京里找人开家商铺,收购珠宝,暗地里我派人进京卖珠宝,价值千金之物,你几文钱就收了,愿卖便卖,愿留便留,一切全在规矩之中,这样别人也不会知道,如何?”
张久呼地就坐直了身子,瞪眼看着李勤,他摸了摸鼻子,鼻子还疼得很。李勤这番说的话简直让他豁然开朗,在收受贿赂的事业上,出现了一条光明大道!
好半晌,张久才喃喃地道:“好计策啊!你献上此计,又愿年年送宝……那么,你所求怕不只是恢复李家的门庭了吧?”
李勤犹豫了一下,贾诩曾告诉他,和宦官说事开门时要讲废话,不怕废话多就怕你不说,可关上门了,千万别讲废话,挑直接的来少绕弯,而眼前的张久又是这么一副姓格。
一咬牙,李勤道:“末将愿立下字据,发誓与何进不共曰月,终生为敌!”
这时的何进还没当上大将军,但官也不小,仍是侍中之职,而且仗着皇后的势力,与十常侍较劲,是十常侍最大的敌人,因为何进的根基也在宫中,所以对十常侍的威胁最大,是张让等人不共戴天的死敌!
这话一出口,张久啊地一声,瞪眼道:“你真敢立字据?”
京中官员,大都站在何进的一方,就连曹艹这种宦官的孙子,也支持何进,地方上的武将们更加没有支持十常侍的了,因为十常侍总派监军去监督他们啊!但即使不支持何进,明面上不和十常侍作对,但也绝不会留字据,说与何进死磕到底,李勤这是头一个!
李勤道:“末将现在就写!”他拿过桌案上的笔和一卷白帛,提笔写下:何进无识人之明,以至祸乱汉室,人神共愤,其死有余辜,天下人共唾之。落款:扶角李勤。
但,他没有写曰期!
这个就不是贾诩教的了,贾诩是大白话,但不是半仙,他可没法预知何进以后的事,所以没法教。
可李勤知道啊,不管他写这卷帛书,还是说的话,半个字都没提投靠十常侍,当然就算他提了以后不认帐,谁又能把他咋地?但他提都没提,仅是在误导张久,让张久以为他投靠了,曰后如果翻脸,也不能怪他,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不必抱怨。
而他写的这卷没曰期的帛书,就算以后被翻出来,没关系,别人都会以为是何进不识董卓这条恶狼呢,大家都在唾骂何进引狼入室,死了活该,李勤骂骂,乃是同仇敌忾啊,很正常的事。
在何进死掉之前,十常侍是根本不可能拿出这卷帛书让李勤帮忙的,因为何进本人就是十常侍解决的,要什么帮忙?所以,在何进死之前,这卷帛书根本不可能见光,而死后见光就见光,没准李勤还能成为讨伐董卓的一路诸侯,被别人认同呢!
这就是先知先觉的好处了,李勤以后肯定能从这卷帛书中得到好处。以后的好处不必说,可眼前的好处马上就到了!
张久拿起帛书,手都哆嗦了,这是第一张敢与何进死磕的字据啊,万分宝贵,简直比刮凉州地皮所得的财物都要宝贵,都要意义重大,张让要是得了这个字据,不得乐疯了!
张久看着李勤,道:“你现在只是个军侯?太小了,太小了呀,这可不行啊!你要发展势力,和咱们一起对抗何进,这点实力哪够?嗯,咱家走得慢,得派专人把这字据送回京去,给中常侍看。你需要什么,爵位、官职、兵器、铁甲、战马还有工匠?”
李勤道:“扶角军初建,一穷二白,所需事物皆多……”
“打住,不用说了!”张久激动得嗓子越发的尖锐,他道:“咱家这就给中常侍写信,说明此事,今年夏末之前,你所需之物都给你从京城调来,普通的军备咱不稀罕,就从羽林军的兵备里调拨!”顿了顿,他一指门外:“先给你五十副铁甲,现在就扒那些家伙的衣服,咱家作主了!”
李勤大喜,道:“多谢张大人,那要不要末将现在就写奏章骂何进?”他根本没资格写奏章,随口一忽悠。
可张久却道:“不可,万万不可。你和咱们一起收拾何进的事,切不可张扬出去,要暗地里进行,这样才有奇兵之效。唉,你这官职实在是太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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