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神经兮兮的站了一会儿,眼睛失神的看向远方,但是这失神的眼睛背后却又矛盾有些熠熠生辉,好似在做什么大的决定一般。
陆炳发了半天的愣,随即反应过来发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嘴角便带了一丝得意的微笑,心想我若是做起来,你们可要把心放到肚子里,别给吓得跳出来,老子这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伟业。陆炳心中边想着,边坐了下来,轻咳一声问道:“沈小姐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哦,你终于正常了,刚才可吓死我了。”沈紫杉笑答道:“其实这次来是为了给你说个事儿,那便是我们沈家和皇帝的事情,还望你能给我们拿个主意。”
“这事儿恐怕我现在做不了主了吧,我都已经辞官了,现在无官一身轻,哪里轮的上我说话。”陆炳耸耸肩摊开手做无奈状,然后又说道:“这事儿就和沈小姐刚才说的话一样,咱俩想的不一样,位置也不一样,所能操纵和做出的事情也就不一样了。”
沈紫杉不屑的“切”了一声,然后说道:“看你那怕事儿的样儿,这还是官场和江湖之上大名鼎鼎的杀神陆炳吗,简直是小鬼陆炳。我没让你做主,你这还记起仇来了,我的确不知道你能做些什么啊。好了,咱们言归正传,我此次前来就是给你通知一声,毕竟最初的约定就是你牵线的,如今出了事情,皇帝肯定要找你问话。就算不问我也得给你知会一声,让你心中做到有数,你说是吧?”
“嗯。不闹了,到底咋回事儿?”陆炳一本正经起来问道。
“说起这事儿来我就气得慌,这朱厚熜简直就是言而无信的小人啊,君无戏言,他哪里有一国之君的一言九鼎言出必行的风范,朝令夕改出尔反尔,无耻下流。”沈紫杉义愤填膺道:“咱们原先都说好了每年我所交付的金额了吧?一年三百万两白银。就算今年陆炳你罢官了,我该给你的二十万两也是照给不误,足以说明我沈家人的诚信了吧?结果呢。结果现在说定的事情又变卦了,皇帝不依了,说三百万两太少了,要五百万两。拜托好不好。我们又不是光给这三百万两,而不交赋税等等,该交的我们没少交一文钱,不该交的却要涨了,这才几年的光景,我沈家的本钱还没收回来呢,难不成还要做赔本买卖往里贴钱了不成?”
沈紫杉又说道:“你知道最不要脸的是什么吗,今年新政。江南少数城市减免赋税,朱厚熜又下了一道密诏要求我们沈家依然秘密交付。还不准声张,合着人家都不交钱,就我们家交钱,这特殊对待,‘照顾’我们‘照顾’的也太到位了吧。朱厚熜他倒是好,钱没少赚多少,却得了民众的好名声,这买卖做得到划算的很,天下难不成就他聪明吗?我沈家就成了冤大头,赔钱赔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我们沈家为了维护关系,拼着保本不赚不赔的想法,忍辱负重一一同意了皇帝的要求。结果今年刚付完钱,朱厚熜又想收回江南纺织司的控制权,江南的纺织可是大头,收了我们的钱不办人事儿,还倒插我们一刀,你说这皇帝还是人造的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说的道理看来一点都不假,为了一个钱字,就连咱们的沈大小姐都开始粗口连连了,可想而知这阿堵物的作用得有多大。不过我觉得正如我刚才所说的一样,还是那句话人为财鸟为食亡。皇帝也是人,他为了钱违背所谓的誓言也是情理之中,更何况这等誓言本就不牢靠。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倒是认为这全天下的人都改听他调度,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连你沈家也该是他的资产,朱厚熜这货没下令让你们全部交公已经算够要脸的了。”陆炳笑道。
沈紫杉吹胡子瞪眼起来,那副男子装备,再配上女子娇嗔的模样总让人不寒而栗,鸡皮疙瘩骤起。只听她说道:“陆炳啊陆炳,你小子到底有没有良心,我沈家白给你这么多钱了,你牵的线这才做成的买卖,现在没求你办事儿,就让你说句贴心的话都不肯,把钱都给我吐出来。”
陆炳知道沈紫杉是在开玩笑,于是故作惶恐状道:“不要不要,我都吃进去了,再吐出来多恶心。哈哈哈哈,你要是真想听句好话,要多少我能给你来多少,整虚的谁还不会啊,对吧?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实话有时候不好听,但是管用,能让你们准确定位,更迅速的解决问题,若是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我陆炳任你骂我也忍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沈小姐,沈家在圣上开出五百万一年的价格后依然能够答应,说明利润多的可怕,让你们不得不答应。你别看我,甭给我整虚的,商人无利不起早,说什么维护关系的鬼话我才不信,你们沈家与老朱家有深仇大恨,这次若不是利益巨大,你们怎会和朝廷合作。”陆炳说道。
顿了顿,陆炳不禁有些口渴,因谈话绝密故而早就支退了下人,陆炳端起桌子上梦雪晴的茶喝一口,继续说道:“再说了,皇帝也一定是听说了什么,才会给你们加钱的,而你们的忍受很说明问题,这就在侧面上更应正了皇帝的情报和猜测,这也算你沈家不打自招了,这招棋你们下错了。这下朱厚熜把住了你们沈家的命脉,凭我对他的了解,日后这等窝心的事情少不了,他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不断地测探你沈家的底线。你给我说句实在话,我想问的是沈家一年到底能够在这段时间占据的江南生意中谋取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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