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读虐渣攻略的裴宝儿虽然没有实战过,但理论知识十分渊博,如此这般一出手,马上震住了猝不及防的齐珩等人。
尤其是,那几个不明就里的侍卫并不清楚内情,只从宋岩口中得了几句含糊的吩咐,便以为这裴宝儿大约是被自家主子看上了,看这架势是要接回王府给个名分的节奏,这才对她谦恭有礼、殷勤备至。
乍一听裴宝儿这么一哭诉,他们顿时傻了。
什么?休书?
要知道,休书虽然是男方单方面的婚姻关系解除通知,但这年头,休书只是正妻们的特权。那些小妾啊姨娘的,男主人不要就不要了,要么卖掉,要么送人,要么直接撵出去自生自灭,哪里还用得着写休书这么麻烦!
所以问题来了,主子不是只娶过一个正牌王妃吗,早死翘翘了,怎么又跳出来一个?
宋岩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只是他瞅了眼齐珩,见他绷着一张脸不说话,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眸色变得特别深沉,便心知不好,只得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肌肉抽动,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不要当场笑出来。
对,一丁点笑意都不能有!
裴宝儿也没注意他,她的目标主要还是齐珩,以及其他有拳脚功夫的侍卫,这些都是她逃走计划中的拦路虎。
她嘤嘤嘤地哭着,一边接受着周围人群投来的同情目光洗礼,一边偷偷地掐了一把小砚儿的肥屁股。
后者满脸懵逼,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哇的一声也哭了起来,倒不是痛得紧,而是他不明白他的美人阿凉为什么要哭。她一哭,他的小心肝就抽抽的,眼睛酸酸的,忍不住就哭了。
围观人群的指点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哎哟,怪可怜见的,这娘儿俩真是遇人不淑,偏生碰上这么个郎君。”
“可不是嘛,这娃儿看上去跟那郎君也有几分相像,怎么会不是亲生的呢?莫不是弄错了吧?”
“不说是不是亲生的,这男人居然侵占妻子的嫁妆,简直是不要脸啊!无耻至极!”
“就是就是~”
齐珩虽然这几年身子差了些,可到底有点底子在,耳聪目明的,即便四周纷纷扰扰的,但那几个人的声音特别大,他怎么会听不到。这些议论声对他来说倒是不痛不痒,他懒得解释,不过,这女人今天的举动很是反常,有点意思。
看着小女人眼中闪过的狡黠光芒,以及她正往人群中“不经意”地缩的动作,他不怒反笑,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捉住了她的手。“恩,都是我的错,你怪我也是应该的。”男人的声线温润而平淡,仿佛两秒前那个被气得要炸毛的人不是他似的。
围观群众本以为这男人看起来不大面善,八成不是要狡辩就是羞愤离开,没想到他居然一口承认了,顿时群情激愤,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娘、大婶还苦口婆心劝道“年轻人做事就是莽撞,一点小口角小误会就要休妻,这可要不得啊!”
齐珩从善如流,十分诚恳地握着裴宝儿没抱着孩子的那只手,温柔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娘子你……”
不料,他话还没说完,裴宝儿便大力抽回了自己的手,竟也带着他晃了晃,他的话就没能说下去。
因为裴宝儿又哭了起来,这次她不仅仅是抹眼泪加控诉了。她直接趁着抽手的动作,一个不小心,“动作过猛”便露出了半截小臂。
这下靠的近的人都见着了,那小娘子白皙的肌肤上好几道青紫的痕迹,竟像是被人毒打过似的。光是前半截胳膊就这般惨烈了,可以想见,这小娘子身上其他部位会是怎样的难堪。
一时间,富有同情心、同理心的妇人们都怒了,嘘声四起。
“天哪,好好的一个小娘子,生得如花似玉,他居然能狠下心来将人打成这般模样!”
“就是说啊,太过分了!这种人就该送去官府,给青天老爷打板子!”
男人们倒是冷静些,但面上也多半露出了些许唏嘘、同情、惋惜之色,毕竟大多数男性通病就是对弱女子怀着一种英雄的使命感。
于是,围观群众中的大多数人都对齐珩投去了愤怒的凝视目光。
这下齐珩不淡定了,他简直想撬开这女人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给宋岩使了个眼色,想带着人和裴宝儿母子先离开这里再说,不想他刚朝裴宝儿走了一步,她便尖叫一声,紧紧捂着怀中的孩子和自己“受伤”的胳膊,紧张不安地往后退,口中还喊着“不要过来”之类的话。
齐珩忽然觉得,这女人即便是失了忆,戏精的程度丝毫未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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