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刘虞知道那个不让自己省心的儿子正在为老爹积极筹划组建一支横扫天下的骑兵,他肯定会觉得非常欣慰,甚至是非常的期待!
因为,刘虞现在迫切需要一支战力强横、忠诚可靠的骑兵部队。
南下真定的半个多月时间,已经让刘虞充分感受到了自己带来的这支队伍是多么的不靠谱,要纪律没纪律,要战力没战力,除了人数看上去众多一些,声势浩大一些,其他的简直是不值一哂。而且,正因为南下的人马众多,不仅给后勤供应造成了很大麻烦,也给沿途的百姓造成了很多的麻烦。
说麻烦,这还是轻的。实际上,刘虞知道有的部队很不像话,简直可以用祸害来形容了。譬如阎柔带来的两万人,若是继续待在冀州,或许就会干出一些更加不堪的事情,甚至是成为流寇匪军都有可能。
刘虞麾下部队如此的不堪,却是有着错综复杂的历史原因。
前些年,在刘虞尚未出任幽州牧之前,张纯和张举与乌桓人相互结盟,然后一起叛乱,率军进攻到蓟县之下,烧毁城郭,掳掠百姓,杀死了当时的护乌桓校尉箕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人,叛乱的部队一度达到了十余万,屯驻在肥如一带。
张举自称“天子”,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他们传书到各州郡,说要代汉而立。张纯又派乌桓峭王等五万部队进入青、冀二州,攻破了清河、平原等数郡,杀害了许多的百姓和官吏。
次年,朝廷派出当时担任宗正的刘虞领幽州牧之职,前来平定二张的叛乱。
刘虞到达幽州之后,精简部队,广泛施行仁政,派遣使者告诉乌桓峭王和丘力居等人,朝廷对于他们此前的行为将宽大处理,可以免除他们犯下的罪责,但是他们今后不可以再支持张举和张纯二人,乌桓各部鉴于刘虞的声望和信誉,接受了安抚,解除了与二张的结盟。
成功分化了二张与乌桓人的关系之后,刘虞立即在幽州各地悬赏和通缉张举、张纯二人。张举、张纯见事不可为,便逃命到了塞外,随他们一起造反的部众则是投降或逃散。后来,张纯被他豢养的门客王政杀害,首级被送到了刘虞这里。刘虞立下大功,汉灵帝便派使者前来升刘虞为太尉,封为容丘侯。
刘虞是个仁慈宽厚的人,他接收了七万多张纯和张举的降兵之后,并没有像皇甫嵩对付造反黄巾“蛾贼”那样全部坑杀,然后在幽州堆出一座“京观”出来,而是将这支参差不齐的队伍就地安置,其中老弱一些的尽数分给土地,转兵为民,剩下的三万青壮则转为幽州常备兵中的一部分。
这次刘虞南下所率的三万士卒,其中便有相当一部分属于当初追随张纯和张举造反的乱军改造而成,至于阎柔带来的两万部队,则就更加复杂。
阎柔本为广阳人,老家就在蓟县以西三十里外,他年轻时被南下入寇的乌桓人掳去做了俘虏,后来鲜卑人来打乌桓人,又把他从乌桓掳到了鲜卑部落。
若是换了别人,被这么掳来掳去的几回,恐怕早就丢了姓命,可阎柔却是一个异类,非但没有吃多少苦头,反倒成了鲜卑人和乌桓人的朋友,得到了两族的信任与亲近。
前面说过,原护乌桓校尉箕稠在二张造反期间被杀,后来朝廷便重新任命了一位名叫刑举的校尉上任,结果又被鲜卑人所杀,而鲜卑人杀刑举的目的竟然是要替阎柔谋取这个位置!
然而,鲜卑人低估了大汉朝廷对待异民族的态度和决心,就算当时的灵帝荒银无道,朝廷对于北方各族的压制也曰渐式微,但连续两任的护乌桓校尉被杀,也让朝廷十分震怒,于是朝廷提升了当时在讨伐张纯、张举过程中立下功劳的降虏校尉公孙瓒为护乌桓校尉,接着又擢升其为中郎将。
公孙瓒在对待鲜卑人和乌桓人的态度上,与刘虞有着根本不同。刘虞主张以怀柔政策对待塞外的游牧民族,而公孙瓒则主张以牙还牙,坚决进行反击和剿杀。鲜卑人和乌桓人在公孙瓒这里吃了许多苦头,他们转而更加拥护刘虞,同时也积极扶持阎柔作为代言人,平时负责与幽州各郡的官吏打交道。
阎柔虽为汉人,但他却是为乌桓人和部分鲜卑人的利益着想,当初鲜于辅头脑发热,自告奋勇地去请他出兵支援刘虞南下,正中了阎柔的下怀,于是阎柔立即纠集了两万骑兵,尾随着刘虞一同南下冀州。
阎柔之所以要带兵随刘虞南下,第一是可以进一步巩固自己在乌桓人和鲜卑人心目的地位,他可以对乌桓人和鲜卑人这么说:“看看,我在刘虞心中还是很有地位的吧?他要出兵南下对付公孙瓒,都不忘记约我同去!”
第二,阎柔可以帮助乌丸人和鲜卑人来一次风光合法的大搜刮,不仅可以从幽州和冀州获得大量的粮草军资,还能在幽州和冀州两地展示自己的“肌肉”。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阎柔想借助此次行动,进一步逼迫刘虞,让刘虞上奏朝廷表自己为护乌桓校尉。阎柔很清楚自己在汉人、乌桓人和鲜卑人之间无可替代的作用,只要得了这个职务,哪怕是朝廷今后一文钱的军饷都不给自己发放,他也有把握在边塞内外扩大势力,割据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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