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武的话让李文田内心受到很大震动,宋哲武说的这些李文田认为都是事实,以往他虽然也知道,可从没有想得这么多,也没有想的这么深刻。
他一向认为,刚刚打倒了军阀,蒋介石就开始对西北军、桂系动刀子,开始剪除异己,这就是背叛了国父孙中山,就是背叛了革命。李文田并不是冥顽不化的古板人,他当初也是怀着一腔救国救民的热血加入西北军的。所以,听了宋哲武的话,李文田认为这个年轻人说得有理。如果说蒋介石背叛了国父孙中山,也只能说,蒋介石背叛了孙中山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可是,国内的这些地方派系又有哪一个没有背叛这三大政策?又有哪一个没有清党?是李宗仁没有?还是玉祥、阎锡山没有?既然都同样清党了,那也就不能单独指责蒋介石了。
仅仅是蒋介石最先如此做的罢了。
如果说蒋介石为了收政权、军权于中央政斧,就是反革命,那也过于牵强。一国中央政斧,理应是国内最高的民政、军事的最高权力机构,任何一个国家的中央政斧都不会允许地方势力武装割据自治。欧美这样的明煮国家不会,就是苏联这样的[***]领导的国家也同样不会。正如宋哲武所说,既然大家都不会如此,那蒋介石又有何错?如果蒋介石放任不管,那岂不是刚打倒了旧军阀,又坐视这些新军阀的存在?如果是那样蒋介石倒是真的背叛了革命,背叛了孙中山。
扪心自问,现在这些地方实力派,无论是西北军,还是桂系、晋绥军,以及大大小小各路势力,他们的所作所为其实就是军阀。与那些旧军阀相比不同之处是,他们是名义上,或者是一定程度上服从中央领导,实际上还是自成一体。这一点,在对军队的死死把持不放上,表现的最为明显。这些人是不会主动放弃交出军权的,甚至在打倒了所有旧军阀的今天,现在还在置中央编遣的命令于不顾,还在暗中扩展部队,这一点西北军做得尤甚。原本西北军所在地域都较贫困,支持四十万军队就很困难,这还是蒋介石给了部分军费的情况下。可是现在竟然扩大到了五十多万。
可是这种局面如何结束呢?难道只能是刀兵相见,一方打倒另一方为止?
沉思中的李文田,连手中的香烟都忘了,直到已经烧到了手指,才被烫的一抖,扔掉了烟头,又手忙脚乱地踏灭。李文田见宋哲武只是默默地吸着烟看着他,为掩饰不安,又从宋哲武的烟盒里拿出第二只香烟点燃。
吸了一口烟后,问宋哲武:“宋司令,可是这些新军……实力派都不会心甘情愿地交出手中的军权,难道只有这内战一途。”李文田意思到以他现在的身份说军阀不妥,没有让那个阀字说出口。
宋哲武看着李文田的神态,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他,摇摇头说:“也不尽然,并不是所有的实力派都不肯交出手中的权力,比如江西的朱培德,现在就已经基本上把军队交给了中央。朱培德在国民党中的资历不仅要比冯玉祥高,就是比之李宗仁也远远胜于。一九二三年2月,先总理由上海回到广州设大元帅府,将朱培德北伐滇军改编为大本营拱卫军,并由朱培德兼任大本营参军长并代理军政部长。而二三年冯玉祥还在北洋军里当暂编十一师师长;二三年,还只是营长的李宗仁,也正带着和他一起退到六万大山的玉林地区的十多个连队,整军经武,伺机而动。就是蒋委员长那时也仅仅只是黄埔军校校长。再者,二六年广州发生“中山舰”事件,军队中的[***]员遭到迫害,朱培德则以军长职权将迫害第三军[***]的教育长熊式辉撤职,并慰问第三军全体受害政工干部。二七年,蒋委员长在上海发动政变,全面清洗[***]员,朱培德则礼送第三军中的上述政工干部,并在动员会上表示:“留者欢迎,走者欢送,朱某决不给兄弟们为难。”分两批用专车送往武汉,每人还发给三个月的伙食及旅差费。留下的朱德,也就是现在江西井冈山地区和毛zd共同领导的红军首脑,仍像从前一样受到信任。这与其他各军清查抓捕形成鲜明对照。冯玉祥虽然当时也把军中的[***]礼送出境,却送的很彻底,而且还对地方上的[***]大动干戈;至于李宗仁就更不用说了。如果说有谁没有违背先总理的三大政策,也只有朱培德可以算一个。如果朱培德都没有说蒋委员长背叛先总理,别人谁还有资格可以这么说?如果朱培德这样有资历的人都可以不计个人得失,交出军队,又有谁可以指责蒋委员长剪除异己?”
说到这里,宋哲武轻叹一口气,接着说:“不过,李旅长你也基本说对了,除了朱培德,其他的实力派是不会心甘情愿的交出手中的军队。要想解决问题,我想不出除了内战之外,还会有第二条路可走。”
李文田也不由自主地叹口气,想了想又说:“可是,西北军虽然武器装备很差,战斗力却很强,而且毕竟有五十多万军队,解决桂系容易,要想解决西北军可就不是那么好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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