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丁葆桢再有能耐,在曾纪泽面前也不是萤光比浩月,自不量力罢了不过,曾纪泽这浩月,总还有照不到的地方,像丁葆桢这样的“萤光”,他还是迫切需要的所以,他决定给这人一个机会。曾纪泽叫他们将丁葆桢押送到府中来见他,当这位神情黯然,衣衫褴褛,带着镣铐的堂堂巡抚被士兵们推搡到曾纪泽的面前时,他立刻表现出极大的愤慨,厉声斥道:“你们这些没长眼的家伙,是谁让你们这么对待丁大人的呀,立刻把镣铐给去了!”士兵们唯唯诺诺,忙给丁葆桢卸去了铐子,他的神情微变,似乎对于曾纪泽的态度有些意外。
“丁大人,请坐。”曾纪泽相当的客气。
丁葆桢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便是一动不动,道:“我一直以为传说中的吴王是一位以信义为重大英雄,想不到却趁着和谈之机,对我发动偷袭,哼哼,传言到底还是传言,不过如此而已。”
曾纪泽倒也不生气,微笑着反问道:“丁大人,你说本王无信义,那本王倒要问你一句,如果本王果真诚心与你谈判,你又会真的名副其实的归顺我大明吗?”
丁葆桢被点穿了心机,颇有些尴尬,索性默不做声曾纪泽接着道:“你们这些地方大员,一见满清快要垮台了,便都动了割据自立的念头,大明要一统天下,岂能容你们这些野心家的存在?只要能一统天下,本王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不为过吧。”
丁葆桢神色不再那些刚硬,明显有几分做贼心虚之状,曾纪泽便又道:“当然,乱世不仁,尔等那样做,也无非是想求一个自保罢了,现在本王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只要愿意归顺我大明的汉臣,我大明只会比原先更加重用。丁大人你是当世难得的才俊,本王本就欲在皇上面前推荐你,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效忠于大明朝呢。”
丁葆桢怎料到曾纪泽非但是不计前嫌,还倍加重用,悔悟顿生,忙愧然道:“下官不识时务,顽抗天兵,幸得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下官感王爷知遇之恩,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曾纪泽哈哈大笑,道:“本王得济南也不过如此,得到丁葆桢你这样的俊杰才是真的高兴啊。”
丁葆桢感激不已,忙又表示,山东一省州县多是他的门生故吏,他愿写一纸招降书,号召他们放弃抵抗,归顺到大明旗下。这使得明军进展神速,不到半月的时间,便不费吹灰之力的攻下了山东全境。刘铭传部马不停蹄,大军直趋直隶境内。
重庆府,长江水道战船之的桅杆之上,高悬着一面“大明”之旗湘王曾国荃持剑立于船头,回望左右,上百艘水师战船前拥后顾,远望而去,重庆府城的水门巍然而立在水门之外的上游长江航道上,近七十艘清军水师船只横在了长江之上,阻去了明军水师前进的方向。
自入川以来,西军依靠着人数装备,以及水师的优势,连战连捷,如今已是逼近了继成都府之后的四川第二重镇重庆。而四川巡抚骆秉璋则集中了他全部的水师家当,集中于重庆城下,做出阻止明军溯江而上的搏命一击。
“骆秉璋这狗东西以为靠这点破船就想阻止本王吗!哼哼,简直是不自量力,进攻,本王命令立刻进攻。”曾国荃挥舞着剑高叫着。
“湘王,现在还不是进攻的时候。”身边的彭玉麟不带任何语气色彩的驳回了曾国荃的进攻命令。
曾国荃很是不满,道:“郑国公,你难道没看见吗清军就那么几艘小船,根本不是咱们的对手,还城要等什么呢。”
彭玉麟不以为然道:“湘王,皇上在北伐之前曾有过圣旨,陆战之事由你决定,水战则由我全权负责我说了算,不能进攻,就是不能进攻。”
彭玉麟本身就对曾国荃相当的有意见,有时说话颇不给曾国荃面子,而今曾国荃已贵为王爷,名义上彭玉麟也是他的臣子,他原以为这个铁面无私的长江水师总管会有他客气一点,但事实上却是彭玉麟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这一次的北伐合作,没少给曾国荃吃瘪。曾国荃这会就不服了,道:“不进攻,不进攻,你倒是说出了二三四五来啊。”
彭玉麟沉出了一口气,指着对面的敌船,不耐烦的说道:“你看见那些船了吗?它们本该与别船的吃水深度一样,但却明显要上浮了许多,这分明是内中无人,重量轻所造成的,若不出我所料,那些船中必是装满了柴草黄油,他们这一仗是想对我们用火攻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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