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牢头微微正了身子,躬身向海瑞禀报,语气中带着几分谄媚:
“大人,这刁民闹事,常言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您对百姓越是仁慈,他们反而愈发不知珍惜。就拿此人来说,竟敢将太尊大人亲自施舍的药汤泼洒一地。
太尊大人,您看该如何处置?”
海瑞闻听此言,眉头紧锁,但当他目光触及到一旁被王牢头紧紧钳制的李时珍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对王牢头沉声道:“放手。”
王牢头似乎并未意识到海瑞语气中的严肃,依旧固执己见:
“他不仅泼了药,还妄议大人您所用药方有误,这不是明摆着要煽动灾民闹事吗?太尊,此人绝不能轻饶!”
海瑞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说放手!”
王牢头这才悻悻地松开手,恨恨地瞪了李时珍一眼。
海瑞双手抱拳,微微欠身,向李时珍问道:
“敢问阁下可是名满天下的李时珍太医?”
王牢头见状,心中大惊,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眼睛瞪得滚圆,紧紧盯着李时珍。
李时珍既不回应海瑞的礼遇,也不言语,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海瑞一愣,转而看向谭纶:
“他并非李太医?”
谭纶深知这二人性情古怪,没想到初次相见便生出这等波折,正欲开口,却被李时珍的眼神制止,只好沉默不语,站在一旁。
海瑞转而望向李时珍,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威严:
“有病自当养病,切勿参与闹事。”言罢,目光便移向了别处。王牢头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赶忙凑近海瑞,殷勤地为他扇风:
“太尊大人,您这是要寻找何人?”
“我找谁,无需你多问。”
海瑞依旧环顾四周,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你刚才胡言乱语,什么‘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我何时说过此话?为百姓做点实事便心生厌倦,若不愿在此熬药,大可离去。日后若再敢妄引圣人之言,自行掌嘴。”
王牢头一脸尴尬,讪讪答道:
“小的明白了。”
说罢,连忙走向药锅。
海瑞转而对谭纶道:“他应该在内室,我们进去找找。”
说着,便迈步向前。
谭纶见他独自前行,与李时珍目光交汇,两人同时停下脚步,望向海瑞的背影。
“没派人跟着李太医吗?”
海瑞以为谭纶还在身边,边走边问,却未得到回应。
他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才发现谭纶不在,转而望去,只见月光与灯笼光交相辉映下,谭纶与刚才那人并肩而立,
脸上带着一丝笑容,海瑞顿时恍然大悟。愣了片刻,他连忙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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