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南迦睡的不算踏实,似乎周身浸在寒潭中。
胸口重得难以喘息。
gui压床。
竟然会在她身上发生这种事。
嘴巴紧抿,脸像被揉皱的纸一样卷在一起。
知觉已经回笼,南迦甚至知道自己在哪在干嘛,可是身体却动弹不得。
少顷南迦额头已经浮出薄汗。
“哈。”南迦终于从睡梦中苏醒。
晃动的眼珠很快锁定骑坐在自己胸口处的顾千浔。
理智还没恢复时南迦想这就是许城安所说的傀儡反噬吗。太瘦擦净额头汗水,又自我驳回这个想法。
“所以你现在在做什么。”
顾千浔坐在南迦胸口,神色凝重。黑白分明的眼睛也翻出浓墨,黑色弥漫整个眼眶。
南迦察觉他不对劲,抬手握住顾千浔的胳膊,却发现顾千浔浑身肌肉紧绷,周身发力,像一头随时要攻击对手的野兽。
“你怎么……”南迦的手不着痕迹的伸进了小竹篓里。
顾千浔张开嘴,满嘴獠牙从牙龈中刺出,额头长出一对尖角。手臂粗长,涨破了给他换好的睡衣。
鬼相毕现。
但顾千浔蓦然转头冲着门的方向龇牙咧嘴像只受到威胁却要护主的小犬。
门口明明寂静一片没有动静啊。不对,南迦心一沉,太安静反而不对。霍家老宅的庭院里树木花草生长不会太顾干预,有个虫鸣鸟叫如果没有妨碍霍家也不会料理。
南迦进来的时候明明听到过不少声音,现在连一直流动的溪水的声音也没有。
掀被下床。抬手想要开门,把手拧不动。
顾千浔已经暴躁起来,爬到了南迦的背上,低鸣。
深呼吸后,南迦闭上眼,踏着罡步在房间走动,又立在门口的位置。
门的位置被挪动了。
南迦站在门内已经能清晰地听见门外的声音。与之前的虫鸣鸟叫溪水潺潺不同。
是繁杂的脚步声。
沙-沙-沙
还有不连贯的跳步,咚,咚,咚。
南迦的心瞬间下沉。她太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了。
她在大山迷路被邪祟野gui诱惑那一晚,就是跟在这些脚步间往一直前走的。
后来师父告诉她,如果不是她中途停下,她就会被带着到一个师父都难找到的地方。一个介于人间与忘川之间的地方。
可是现在怎么会。
南迦自认为自己堪舆学得不错,见到这座老宅是粗粗一眼就知道,这是个聚灵宝地,不生邪祟。
可现在她竟然被毫无察觉间关在了屋里,还是顾千浔为她示警。
再次抬手搭在把手上,咔嗒一声,轻轻转动。寂静中,哪怕顺滑的门被打开时门轴声音也被放大。
门外是一片虚无。
什么都没有,无尽的黑暗压的南迦眼皮都抬不起来。
干脆闭上眼。一张红色的符纸贴到了脑门上。
耳边全是不寻常的脚步声,身边全是“人。”
南迦像那次一样跟着脚步缓慢前行。
顾千浔还紧紧扒在南迦背后。满嘴獠牙让他无法闭嘴,流出了口水浸湿南迦的背心。耳边还有他不断示警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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