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柱倚坐在门诊室门前的条凳上,眯着一只眼,右手哒哒地敲着腿。行军背囊搁在脚边,茶缸压在敞开的背囊口,看上去有些军容不整。只是这里没人经过,不然王承柱少不了一顿训斥。
听到身后的窑洞里传来一连串响动,王承柱赶忙坐直,把背囊整理一番背回右肩。
原来是通讯员送来的伤员接诊完毕,送进手术室里做处置去了。通讯员一边道谢,一边退出了门诊室。看到等在一旁的王承柱,通讯员说:“大夫说了,那位受伤的同志被扶到手术室取弹片去了。不知道该说他命好还是运衰,掷弹筒近炸就活了他一个,弹片划破裤子削掉了两块屁股和大腿上的肌肉。”说着叹了口气,“唉,这叫什么事啊!走,去手术室那边等着。”
王承柱听到后,站起身,跟着通讯员走向另一间窑洞门口。木门紧闭,门口的布帘上印着一个红十字标识和“安靜”两个字。两个人坐在手术室门前的条凳上等待着,等待着送进去手术的伤员有好消息从护士口中传来。
王承柱眨巴着眼睛,从视界右下角看着日期和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王承柱的心情开始沉闷了起来,不是因为自己迟迟没有办法离开这里,而是手术室里术式时间越长,手术台上的那位好转的时间会成倍增长。
从自己得到出院许可的医嘱算起,医生查完房到自己等来护士复查,通讯员带着那位伤员转诊到这里。前后大约两个小时,王承柱猜测这位通讯员送伤员是主因,带自己出院是到这里之后接到的任务。
考虑到手术室里的伤员伤情,自己住院这段时间,根据地外的战情并不平静。果然应了那句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生活从来都不容易。
在医院里的这段安稳时光,让王承柱感觉1940年跟八十年后没什么区别。自从走出病房后,看到了数十位身上带伤的病友,感觉到周围的不平静。
和平年代十年经历一次扫黑和严打,走在傍晚的街道上,也很少会走到派出所或急诊科去。周围有这么多伤员,少部分是划刺伤,多半是枪弹和破片伤。
自己所处的亮剑世界到底是有不安全,才会让本应是新手村的医院里几乎塞满了伤病员。在接自己出院的通讯员来到之后,对周围环境的惴惴不安写在了脸上。
王承柱不断变化的面色和情绪,被在手术室门前走来走去的通讯员看在眼里。通讯员也觉得腿伤员进去有些时间了,把人送进门诊后,被叫出去领一个出院的战士办手续,左右不过半个钟头。这位进手术室快一个钟头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啊!
正在二人焦急等待的时候,手术室里传出抽动门闩的声音,紧接着手术室的两扇木门活页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名满脸汗水的护士挑开门帘走出来,解下绑在脑后的口罩带,看到门外的两名军装战士后开口问道:“请问是谁送伤员来医院门诊的?”
通讯员听到问话,站定转身回答道:“护士同志,是我送来的。手术顺利吗?我们旅的战士情况怎么样?”
护士急急说了两句:“手术顺利。等在门口帮忙抬床,剩下的等医生出来交代。”说完又转身进了手术室,却并没有再把门扇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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