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宁没有多想,作为一个自六岁起便送到宣国作质子,再未离开过冷宫的卫凌州而言,好奇一本游记上的所见所闻,想要亲自来看一眼,也是情理之中。“你去过很多地方吗?”
这里没有。
甚至于她来说,都很陌生。
但按照她编给卫凌州的说辞,从苗域跋涉而来,她应是去过不少地方。
沈稚宁圆着自己的谎,一边笑:“一路只顾着赶路了,未曾体会过当地的奇闻异事。”
“回凉国的路上,我已选好了路线。你有的是机会体会。”
卫凌州微笑,又变回那副人畜无害的小观音模样。
沈稚宁不禁想,这路线,是他从书中找的,还是他六岁那年,从凉国来到大宣之时,记下的路。
好似卫凌州能猜到她是如何想的一般,他说:“书中没有,是我记下的。”
回凉国这条路,是他从六岁起,在手掌心中画过无数遍的,就连途经的每一座城池他都铭记于心。
听到卫凌州这话,沈稚宁惊讶地看向他,六岁,正是一个孩童最无忧无虑的年纪,可他却在那时,已经开始谋划回来的路了。
二人言谈间,一路往前走,沈稚宁终于从一众白幡之中瞧见了一面与众不同的黑幡。
上面写着义村兵器铺几个大字。
沈稚宁停下脚步,同身旁的卫凌州说:“我们到了。”
“嗯。”
卫凌州往前走,沈稚宁拉着他衣袖。
这一路,因为各种奇奇怪怪的眼神,她不自禁地靠近卫凌州,以此降低自己心中的恐惧度。直到走进兵器铺,她还是原本的动作。
听见声音,老瞎子动了动耳朵。“二位买什么?”
卫凌州说:“一把刀,一柄软剑。”
“谁人使刀,谁人使剑?”老瞎子听着来人的音色,又问:“出自何门派。”
卫凌州道:“无门无派。”
“无门无派?”
老瞎子眯了眯眼睛,“既是没有门派,必然使不得刀剑。买了也是浪费,我老瞎子从不卖无用之人。”
闻言,沈稚宁心中警铃大响。她下意识看向身侧的卫凌州,只怕他腰间的红色黑斑蛇又窜出来。到时候,买兵器可就变成抢兵器了。
少年观音似的脸,明眸含笑。
沈稚宁出声∶“老丈,我们虽无门派,但行走江湖,总要买一两把兵器傍身用的。”
老瞎子充耳不闻,“我这兵器炼制一把要花上好几年!好剑不怕真主,他配的上一等一的高手,而非给两个叫花子来保命用的。”
“叫花子?”
卫凌州笑意愈深,手指微动。
“卫凌州!”
察觉到卫凌州的心思,沈稚宁声音惊诧,急忙喊他。
若卫凌州此时没有失明,必能看见她眼中的惶恐,忧虑,与种种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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