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刘郎的人,一脸刀疤,满脸上下,只剩下五官还能看。他抬脚朝着老婆婆踹过去:“老子只认钱,别碍着老子办事!”
“这些年,你给老子败的钱还少吗?只要我出去做生意,留下你一个人看店,你就会告诉他们,这客栈里闹鬼……”刘郎凑近老婆婆,冷血笑了声:“你我夫妻多年,你如何行事,你以为可以瞒得过我吗?”
老婆婆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下一秒,他的拳脚又打上来。
而后,刘郎抬眸,看向楼上。
“上面是不是还有一个?”
老婆婆说:“那是一个男子,你要他无用的!”
“永安城中的贵人们不少有断袖之癖,男子又如何?”
“你!你这样会遭报应的。”
原以为,保不住沈稚宁,至少能保下卫凌州,可老婆婆却没有想到,刘郎连卫凌州也不放过。
“老子遭的最大的报应,就是这辈子娶了你!”
说着,刘郎侧眸,嫌弃地看了一眼老婆婆:“晦气东西。”
“吱呀。”
刘郎听见楼上有动静,抬眸。
少年温润白皙,一双丹凤眼含笑。他手摸着栏杆,踩上经年已久的木板楼梯,走了下来。
“你们夫妻二人的家事,便不必在外人面前多说了罢?”
刘郎看见卫凌州的模样,脸上的表情逐渐激动起来,若要把他卖去当禁脔,定能卖上高价。
他发了,他要发了!
刘郎抬手,举起一早备好的刀,搁在沈稚宁脖颈处。
他们是一起住进来的,孤男寡女,定然关系匪浅。“把自己捆了,不然,我立刻杀了她!”
卫凌州听到威胁,嘴角轻轻翘了一下,“是吗?”
说着,他满不在乎地补了一句:“我也不想她活着,死就死了。”
刘郎握着的刀更近一步,卫凌州像是预判了他的动作:“你不用摆动作,我是个瞎子,眼睛看不见。”
“你竟然是个瞎子?”
刘郎看着他行动自如,完全不像瞎了。只是,听到他是个瞎子,他对卫凌州放松下来。
一个瞎子而已,拿他还不好拿吗?
刘郎举起刀,拿上身子,便要靠近卫凌州。
先将他捆了再说。
卫凌州侧耳,听到脚步声。
他的手指动了一下,飞粉从指尖弹出。
与此同时,红色黑斑蛇从他腰间的口袋里挣脱开,缓缓探出头,一个猛扑,缠到刘郎脖颈上,蛇尾巴拉紧。
他的脸被憋的紫红。
手上的刀跌落下去。
卫凌州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小玉。”
收到主人的命令,它的蛇尾一松,在卫凌州抬手间,落在他手腕上,缠上去。又顺势从他的手臂,爬上肩,“嘶嘶嘶”吐出蛇信子。
刘郎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忍不住张大了嘴,猛吸起来。下一瞬,他怪异地朝着卫凌州的方向看过去。跪在他面前,手伸到一旁,提起刀,在自己脖子上横过。
“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他是不在乎沈稚宁的死活,可他在乎,沈稚宁死在谁的手上。
那可是他的专属猎物。
别人,碰不得的。
“你、你……”
老婆婆见状,跌坐在地上,“你会邪术?”
卫凌州听着她声音,没有解释。
这是他七岁那年从苗域圣物之中学的幻术。
以药粉牵引,让一个人陷入幻境。看见他最害怕的东西,然后,受不了折磨,自尽而死。
想罢,卫凌州低眸看着,虽看不见尸体,却能想象到他的惨状。
若他的幻术再精进一些,必会更有趣的。
不听卫凌州说话,只见他缓缓走过来。
殷红的嘴角轻轻翘起来,他笑着道:“婆婆,我说过,我会收鬼。”
这算什么收鬼?
老婆婆结巴着,纵是活了六十岁了,也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事情:“你到底是什么人……”
卫凌州问她:“婆婆,你还想活着吗?”
“我想。”婆婆毫不犹豫地答道,卫凌州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面露疑惑:“可是,婆婆,他是你的夫君,你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独活呢?”
“不!他……他早不是我的夫君了。”
老婆婆不知道卫凌州在想什么,难道卫凌州以为,她也参与了要卖了他们之事?
如此,老婆婆与他解释道:“我没有想要害你们,是他,他出去做生意了,你们又一再求我要住进来,我才想,趁他回来之前,让你们住一晚!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们!”
卫凌州抬手,摸了一下耳朵。
她好像听不懂他的话啊?
卫凌州笑起来,脸上露出一个既兴奋又疯狂的笑。瞬时,他提起方才刘郎自尽的刀,在老婆婆脖颈前,划下。
“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为了自己的生路,而抛弃旁人的人了。”
“既然你也是这样的人。那就……”
“陪他们一起下地狱吧!”
安静了。
所有的聒噪声都在老婆婆身体倒下去的那一刻消散。
卫凌州重新走回到沈稚宁身旁,俯身,将手腕递到沈稚宁脸前。缠在他手腕上的红蛇伸长,吐出蛇信子,舔上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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