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州听着沈稚宁的祝福,低睫看她。
有人所爱,有人所依么……
他质疑着这八个字,缓缓勾起唇角∶“可是真心的?”
沈稚宁疑惑,正常人听到别人的祝福,即便没有感激之情,心里也是高兴的。可卫凌州完全没有这两种情绪,他只是在质疑。
质疑她对他的祝福是否是真心的。
“当然。”
卫凌州抬手摸上沈稚宁的脖颈,手指摩挲着,划过她细腻的皮肤,眼眸之中露出隐隐杀意。
若是能一口咬上去,将她这里的血管咬破,看她迷茫,不解,求饶的表情,定会十分愉悦。
真想杀了这个骗子啊……
可惜了,他现在还看不见这种让他愉悦的表情。
要等他眼睛好了,才能杀。
当然,沈稚宁对卫凌州想要杀了她的想法一无所知。
她只一心在想,如何能留在卫凌州的房中,不必独自回去面对她所具的恐惧。
沈稚宁抬眸,见他头发微卷泛黄,不加拘束地披散在身后,像个娇娇美人。
不由地定神。
她又想出一个拖延时间,留下来的办法。
“卫凌州,你头发真好看,不若我为你束发罢?”
束发?卫凌州听着沈稚宁的话,唇角勾了一下,知道她又在耍花样。只是,他没有拒绝:“好。”
“你坐下来。”
沈稚宁踮起脚尖,他太高了,她够不着。
原主这具身体不仅瘦弱,还不是很高。
头只打到卫凌州肩膀的位置。
卫凌州坐到妆镜前,沈稚宁站在卫凌州身后,拿起桌上的梳子,从头梳到尾。
镜中,卫凌州双眸明亮,仿若从未失明。
他安静地坐着,只等沈稚宁为他束发。
这样乖巧安静的模样,再加上他那观音似的脸,沈稚宁瞧着,十分怜爱。
如果他一直都是这样,攻略他,想必会少很多麻烦事。
卫凌州说:“还从未有人为我束发?”
“怎么会?”
再不济,他也是个皇子,怎么会没有人为他束过发?
卫凌州告诉她:“你是第一个。”
卫凌州眸子动了下,看在这个份上,他很乐意在她死的时候,赏她一个全尸。
沈稚宁笑了声,“可惜,我手艺不好。”
卫凌州像是很宽容,并不在意∶“无妨。”若不是沈稚宁在牢狱之中见过他真正的样子,恐怕也会信了。
不知等天亮了,雪是否会停。
沈稚宁说:“等雪停了,我们去找大夫吧。”
“把你的眼睛治好。”
听到身后响起沈稚宁的话,卫凌州笑起来:“好啊。”
一句话,竟然就让他这么愉悦。
沈稚宁觉得奇怪,不过回头又想,没有一个见过光明的人,会愿意当瞎子。
窗外,寒风呼啸,门窗被拍打着。
沈稚宁被这声音吸引过去。
除了风声,门窗声,似乎还有一个别的声音。
沈稚宁蹙眉,再次问卫凌州:“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卫凌州说:“是水滴的声音。”
“嘀嗒,嘀嗒……”
一声接着一声,沈稚宁回眸,看向她方才放在桌上的热水壶。
并没有碎的痕迹。
她觉得奇怪,这水滴的声音,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想到方才她看见的人影,她说:“这里真的闹鬼?”
卫凌州笑起来,回眸看向沈稚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不对,不是水滴的声音。”
沈稚宁觉得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地跳起来,她问卫凌州:“那是什么?”
卫凌州盈盈一笑:“是血滴的声音。”
沈稚宁手中的木梳掉下去,砸到地上时,只有微弱的声音,甚至无法盖过那“嘀嗒”声。
“为什么这么说?”
卫凌州是反派,他性格极端,病态,说不定是他故意吓他的。
不信?
卫凌州听到沈稚宁的问题,脸上的表情更加耐人寻味。
“你仔细闻啊……”
沈稚宁吸了吸鼻子,隐隐觉得不对。
那是……
卫凌州说:“这空气中,有血腥的气味。”
沈稚宁看着卫凌州,忽然,她觉得自己眼前一红。
“你的眼睛……”
“砰!”
沈稚宁跌坐在地上,恐惧地看着卫凌州。
卫凌州转头,“我的眼睛怎么了?”“流血了,你的眼睛流血了!”
沈稚宁几乎崩溃大喊。
卫凌州站起来,回头,走近沈稚宁,他弯下腰,伸出手,试图将她扶起。
沈稚宁恐惧地躲开。
原本双眸明亮的少年,眼睛里汩汩涌出鲜血,脸颊两侧流下鲜血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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