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松开的沈如韫,便如枝头被骤雨敲打过的花瓣,弱不禁风,摇摇欲坠。
她抬手抚着胸口,喘匀了气,咳嗽声也渐渐停息了。
傅承晏自知方才冲动了,此刻吹了些凉风,头脑也清醒了不少,心头瞬间涌上一股懊悔。
他有些愧疚地向她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你这般柔弱,当真能跟着我查案吗?”他轻咳一声,嗓音有些含混。
沈如韫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她不得不承认,刘淑仪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女子的眼泪,用对了时候,便是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器。
……
用过早膳后,傅承晏便带着她出门了。
这是沈如韫第一次查案,她有些紧张,临上马车前,她拽住傅承晏的衣摆,认真问道:“我真的不用换身衣裳,扮成男人吗?”
傅承晏上下扫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向她泼了一盆冷水,“你这样细皮嫩肉,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不会因为你换了身男装,就将你当成男人。”
“……”
沈如韫老老实实坐进了马车里,傅承晏这些天来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难得有小憩的机会,坐进马车后他便开始闭目养神。
期间他还甩了一份卷宗给沈如韫,让她在抵达督察监前看完,并说出她的推断。
这是傅承晏给她的考验。
但好在,这个卷宗上记载的使者失踪一案,她在上一世,就曾听沈时序说过。
“这位麦金大人,并非失踪,而是遇害。”沈如韫仔细将卷宗看了一遍后,认真地分析道:“他已经失踪月余了,但据我所知,在麦金失踪半个时辰后,他的下属便发现了异常,并立即将此事上报,也就是说,麦金失踪当夜,大邺便加派了人手,满城搜寻他的踪迹,他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外邦使臣,傅国公觉得,他能走去哪?”
“绑架就更不可能了,距离事发,已然过去一月,可并未有任何人,收到过绑匪的条子,所以麦金绝非失踪。”
傅承晏听着她有条有理的分析,也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他饶有趣味地支着脑袋,眼神中多了一丝欣赏。
“既已遇害,那依沈小姐看来,杀害麦金的凶手乃是何人?”
沈如韫继续分析道:“麦金年纪轻轻,便得到了大罕和公主的倚重,往后的仕途是顺风顺水,据我所知,他是头一次出使大邺,为人又十分和善,想来必然不会在大邺与人结仇。”
“结合沙格族如今的局势,杀麦金之人,想来是使团中的某一位,与他立场不同的大人。”这个案子一直被当做失踪处理,但整整一个月,刑部也没有查出什么来,沙格族的使臣死在了大邺境内,圣上也异常重视,于是昨日他面圣时,这个案子便交到了他手上。
他也只是想要试探一下,沈如韫到底是不是聪明绝顶,凡事都思虑周全。
不料她的想法,居然与自己不谋而合。
“傅国公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沈如韫合上了卷宗,还给傅承晏,她刚一抬眸,便撞上他那意味不明的眼神。
她故作惊讶地挑眉,“莫非,被我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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