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龙敦和阿哈纳万般不甘的怒吼一声,就转身往外逃去。
可哪里还来得及?
额亦都的大批披甲上前,白刃之下,血光四溅。
“投降者可以不杀!”努尔哈赤站起来大喝道,“你们都是觉尔察家的勇士!不要再自相残杀!”
“你们已经尽到了勇士的本分!”
“放下兵器忠于我,就还是建州左卫的好男儿!”
努尔哈赤捶着胸脯,“我努尔哈赤向撮哈占爷、佛朵妈妈发誓!只要你们诚心投降,我就不会报复你们!”
剩下的数十个敌方战士,看着威风鼎鼎、义正辞严的努尔哈赤,稍一犹豫就纷纷抛下兵器,跪在地上。
他们之前杀努尔哈赤时很是凶猛,如今投降努尔哈赤也很干脆。
只有龙敦等寥寥数人,脸色惨然的提刀四顾,咬牙切齿。
“好!”努尔哈赤大手一挥,“你们无罪!我既往不咎!有罪的是龙敦、阿哈纳他们!”
“哈哈哈!”龙敦仰天大笑,笑的十分癫狂。
“赘婿!你赢了!是耶鲁里保佑了你,不是撮哈占爷,不是佛朵妈妈!”
他指着兰察,“要不是这个索伦人突然出现,你是赢不了的!早就被我砍下了脑袋!”
“眼下你赢了!你堂叔我,等着你来杀!”
“阿哈纳!不要怂包,不要求他!就让这个赘婿杀了他这两个堂叔!”
努尔哈赤兄弟冷冷盯着两个堂叔,就像看两个死人。小时候,这两个堂叔还带过他们,教他们骑射打猎。
后来他们靠十三副祖传遗甲起兵,为父祖报仇,得到李成梁的支持,袭了指挥使的世职,成为建州左卫之主。
打那时起,这几个堂叔,就和自己兄弟反目成仇了。
为了争夺世职和权位,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努尔哈赤想起数年来龙敦等人对自己的谋害,面无表情的挥挥手。
长痛不如短痛,是该了结的时候了。
额亦都等人一拥而上,卸下龙敦等人的兵器,扒了他们的盔甲,揪着小辫子,押到努尔哈赤兄弟面前。
“跪下!”
努尔哈赤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们,“要是你们只是想杀我,我可以看在祖宗和尼满神的份上,饶了你们。”
“可是今晚你们杀了我这么多侍卫,害死了这么多宝贵的勇士,我就不能饶恕你们了!”
“只有杀了你们,才能给他们一个交代!”
努尔哈赤扔出一张弓,“来人!送他们到该去的地方!”
“嗻!”几个戈什哈(亲兵)上前,用弓弦套住龙敦的脖子,猛地一绞。
阿哈纳等人也一样,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被套住脖子,当场绞杀!
随即,舒尔哈齐率领数百披甲人,连夜出发,直扑空虚的赫图阿拉城!
宝实等族人,也注定跑不了。
等到舒尔哈齐率兵离开,额亦都立刻跪在地上,摘下头盔:“额真!是奴才无能!回来太晚,还请额真治罪!”
“接到回援军令,奴才虽然立刻率兵回来,可过河之时,船只竟然一艘都没有!冰也快化了,过不了河…”
努尔哈赤摆摆手,扶起自己的爱将,“船只肯定被他们提前调走了,这是早就安排好的,不怪你!”
“你能像一只鹰那样飞回来,没有罪过,只有功劳!我哪里舍得怪你?”
“我的额亦都啊,我不是常给你说起汉人的巴图鲁赵云吗?你就是我的赵云啊。”
“你是我的翅膀和手足,我岂能罪你?”
努尔哈赤说的十分关情,一边摩挲着额亦都剃的光秃秃的头顶。
“额真…”额亦都热泪盈眶,语气哽咽,小辫子颤抖不已。
朱寅看着这一幕,暗自撇撇嘴。
努尔哈赤指指朱寅:“要不是小老虎提醒,我们就真完了!是他发现了邪性,我才会派人报信。”
“今晚要不是他喊来兰察参战,你也赶不及了。”
“我这个小老虎弟弟,才是我们的贵人和吉祥啊!”
努尔哈赤等人是真心感激朱寅。
要是没有这个吉祥的人出现,这几日的灾祸就太多了。
额亦都等人都感激无比的对朱寅行礼。
朱寅小手一扶,“不要谢我!这是撮哈占爷和佛朵妈妈的赐福,我只是刚好遇上而已,说明野猪皮哥哥有福气。”
努尔哈赤哈哈大笑:“小老虎弟弟啊,你可真是我的贵人!以后凡是听你的意见,一准错不了啦。”
“你我就像兄弟,我就不客套的谢你了。”努尔哈赤说完,就俯身下来,用额头碰碰朱寅的额头。
这叫碰头礼。只有很亲近的人之间才会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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