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裸的炫耀。
但苏怡言却没有丝毫底气去反驳。如今除了谢家少夫人这个空洞的名头,她还有什么呢?
苏怡言一声不吭地抽回自己的手,默默在衣摆处擦了擦。她不喜欢柳月眠身上的那股浓浓的甜香,腻得她头晕犯恶心。
谢淮注意到她的动作,眉头一皱。柳月眠被拂了面子,差点当场发作。苏怡言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罢了。她堂堂郡主,愿意住进她的院子是她的荣幸,她应该感恩戴德地将自己请进门……
但谢淮还在跟前,柳月眠立刻调整好表情:“算了,我看苏妹妹怪不高兴的,我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了,要是妹妹实在不愿,我和怀佑还是搬走吧?”
柳月眠故作大方的姿态,仿佛她才是这修竹院的女主人。
“她没有不高兴。”
“好啊,那你们搬走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前者是谢淮的,后者是苏怡言的。
周围看热闹的下人们吃了一惊,谁也没有料到,一向好脾气的少夫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们看看苏怡言,又看看柳月眠,最后又赶紧齐齐看向了谢淮,毕竟谢淮才是如今静安侯府真正的主子。
“郡主误会了,她没有不高兴,你们且住下。”
谢淮重新将目光投向苏怡言。他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嗓音中带了几分斥责。
“适可而止。”
周围的下人们缩了缩脖子,他们头一次瞧见长公子说这样重的话。
谢淮几步走近苏怡言,在无人看到的角度抓住她的手腕,压低了嗓音,一字一顿地质问:“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就这般容不下她们?”
近乎质问的口吻,可能是太过激动,苏怡言觉得谢淮的声音中竟带着一丝颤。
这不是谢淮第一次护着柳月眠母子了,可每面对一次,她的眼眶还是会发酸,心还是会犹如针扎般疼痛。
她是他的妻子,却因为另一对母子被赶出了主母院,如今他却在这里口口声声问她,为什么容不下旁人?
到底是谁,容不下谁?她满身凉意。
苏怡言仰起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这个与自己成婚两年的夫君,这个自己从年少情窦初开起便心悦了多年的男人……
她眸中的光亮湮灭了。
“好,我搬。”
手腕上的力度终于消失,达到目的,谢淮放开了她的手。
苏怡言淡声问道:“不知准备让我搬到何处?”
“飞霜院。”
谢淮声音刚落,周围的下人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看向苏怡言。
飞霜院比起修竹院足足小了一半,最重要的是,那院子位置也偏僻,距离长公子的书房极远,要绕上半个侯府。
若放在皇宫,这几乎就算得上是要打入冷宫了。他们纷纷生出一个念头:难道这谢家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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