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妙龄女子正带着几个丫鬟向凤鸾宫走去。
女子一身大红广袖襦裙,头挽朝天髻,戴金凤钗步摇,别着朵大红牡丹,点缀些许镶红宝石小簪,画着精致的桃花妆 ,矜贵无比,宛若牡丹花仙下凡。
一行人行至凤鸾宫门外,丫鬟与宫门的小太监道:“快去禀告你们主子,丞相府的大小姐来拜访她。”
“是。”
小太监不敢得罪人,赶忙进去禀报。
秦悦悦此刻正半躺于贵妃椅上,小太监低着身子上前道:“禀告姑娘,丞相府家的大小姐来了。”
秦悦悦美眸一转,询问:“丞相府?是容婉儿?”
“回姑娘,正是。”
“让她进来吧。”又吩咐身侧的宫女,“紫叶,备茶。”
“是。”
容婉儿怎么来了?
秦悦悦想起以往容婉儿对她的故意刁难,眼神一暗,敛了心神。
来者不善啊。
容婉儿甫一踏入殿门,秦悦悦便带着柔柔地笑意起身相迎。
“容小姐你来……”
秦悦悦还未说完只觉眼前发黑,一时间头晕眼花,“噗通”一下倒地不起。
“啊!姑娘!姑娘你怎么了?!”端着茶水过来的紫叶瞧见秦悦悦娇小的身子径直倒下,慌张间打翻了茶盘,疾步上前扶起人,焦急高呼:“快来人呀,快传太医,姑娘晕倒了!”
“怎么回事?!”
一个暴怒的声音传来。
云青凌方下朝便往凤鸾宫走,满心欢喜来看他的小娇娇,尚没进门便听见宫女惊喊。
云青凌心头一跳,顿生不好的预感,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进殿,只见他的悦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云青凌一股戾气涌上心头,他拂开紫叶,小心翼翼将秦悦悦抱在怀里,“到底怎么回事!说!”
紫叶被云青凌甩到一旁,连忙又扑到云青凌脚边趴跪着,诚惶诚恐道:“回陛下,方才太监通报说丞相府的大小姐来拜访姑娘,姑娘便吩咐奴婢去备茶,奴婢回来时姑娘就这样了,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啊。”
紫叶边说眼睛边往容婉儿那瞟,就差明着告诉云青凌是容婉儿做了手脚。
云青凌这才发现容婉儿的存在,面色更加难看。
容婉儿心道不好,急切解释:“陛下,你听臣女……”
“滚!!!”云青凌冷脸怒喝打断她。
“陛下,臣女……”
“还不快滚!!!”
容婉儿被云青凌暴怒似要吃人的目光吓得不敢再言,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吞,默默在心里记秦悦悦一笔。
“……臣女告退。”
容婉儿只能含恨愤愤离去。
没一会儿子一群太医纷纷赶来,其中还有一名锦衣华服、丰神俊逸的年轻男子。出了凤鸾宫的容婉儿恰好遇见了来人,她见这男子面生,衣着也不是宫中样式,想必这便是那位神医了。
秦悦悦这贱人真是能耐,勾引了陛下和几位王爷还不够,还到宫外四处招惹男人。
容婉儿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厌恶,狡紧了手中娟怕。
“小姐,我们眼下要出宫吗?”她身侧的婢女问。
容婉儿闻言,收了心神,慢悠悠道:“不急,先去给姑母问安。”
“是。”
一行人气势汹汹来凤鸾宫碰了壁,又满心怨念往慈宁宫走。
容婉儿几人到慈宁宫门前,小太监见了,大老远赶忙上去迎接,笑容可掬:“容小姐您来了,快请进,奴才这就去禀报太后娘娘。”
说着进去通禀。
此时太后正在佛堂礼佛,小太监不敢打扰,他在箐姑姑耳边细语。
箐姑姑一听是容婉儿来了,看了眼跪在佛祖面前念经的太后,低声对小太监道:“让她先候着。”
“是。”
小太监恭敬退出,小步行至容婉儿跟前,“容小姐,太后娘娘正在礼佛呢,您且稍等。”
“嗯。”闻此容婉儿淡淡点头。
女子坐于茶几边端着茶盏,回想起自己被秦悦悦摆了一道,越想越恨,手中用盖子细细刮了浮沫,又再轻抿一口香茗,热腾的茶香入口,冲淡了心中些许郁气。
她竟敢陷害我,一会儿定要告诉姑母!
一炷香时间后,太后方从佛堂出来,在箐姑姑的搀扶下径直走上主位。
“婉儿来了。”
容婉儿起身盈盈一拜,“臣女给太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谢太后。”
容婉儿起身,这才露出小女儿家的娇态,委屈着给太后告状,“姑母,方才婉儿去凤鸾宫探望秦大小姐,才踏进宫门一句话未说,那秦悦悦便好端端的突然倒地,她的宫女话里话外都说是我害了她,陛下听信她们片面之词,冲我发火,呜呜呜……姑母,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容婉儿一秒红了眼眶,扑到太后跟前挽着她的手。
太后闻言恨铁不成钢,“你明知秦悦悦在陛下心里是什么位置,又何必这么急着去招惹她。”
“婉儿没有,姑母明鉴。”
“你那点心思哀家能不知?”
容婉儿低着头,不再说话。
“陛下与秦悦悦分别一年之久,如今两人再见面,正如漆似胶感情好着呢,你若从中作梗,只会栽跟头。”
容婉儿低着头,撇撇嘴:“可是这次我真的没做什么……”
“哼,哀家没说不信你。”
容婉儿诧异抬头。
太后想起曾经与秦悦悦见面,那人总一副娇娇柔柔惹人怜的小模样,不由哂笑,“这个秦悦悦也唯有那些男人才会被她表象所骗,你以为她真的就那么单纯?”
容婉儿抿抿唇,不说话。
“是你把她想得太简单了,一个每月饮血续命的人,心能有多好?”
“……”“能同时周旋于诸多男子之间,没点手段才奇了怪了。”
“既然姑母你也知,那姑母你就放心她将来做中宫皇后吗?”容婉儿愤愤不平。
太后瞥了眼挽着自己臂膀的侄女,“此事不可一蹴而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要从长计议。”
“可是,陛下都让她住凤鸾宫了!”
太后冷冷道:“不过是住凤鸾宫罢了,哪怕做了皇后不是还有被废的吗?”
不到最后,结局尚未分晓。
“……”容婉儿轻咬下唇,“婉儿明白了。”
“你莫要轻举妄动,哀家自有人选。”
“姑母你是说……”
“悠然殿里不是也住着一位秦家人吗?”
“她?秦安然?”
太后优雅地端起茶杯,颔首。
容婉儿这下更急了,“秦安然就是个没有脑子的蠢货,胆小怕事,能顶什么用,只会坏事。”
“话虽如此,但她有优势。”
“嗯?”容婉儿不明所以。
“那张与秦悦悦七分相似的脸。”
“那又怎样,正主已回来了,陛下定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太后从容不迫地吹走茶上热汽,缓缓道:“除了脸,秦安然还有血。”
秦安然的血可是秦悦悦的救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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