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同舟哪里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想要?”
周与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双眼睛亮得像两颗大玻璃珠。
“可我记得,你亲戚,是不是要来了?”“没有。”她答得飞快,“还有几天呢。吃一点不要紧的。”
“真想要?”他总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一个能做各色美食的大厨,却总是执着于冰淇淋。
把帽子往下压了压,带着周与卿挤进去。
正巧看见前一个人把那冰淇淋接得老长老长,许同舟转头就看见周与卿目光火热、崇拜地看着那个男人。
他平静地移开目光,什么也没说。
那男人接完冰淇淋,递给身边的女人,换来一个脸颊吻。
许同舟默默地伸出了手,对那店员道:“给我一个甜筒。”
那店员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却瞧不清他的脸,正在兴奋头上,掏了一个甜筒递过去,“得,您的筒。”
许同舟余光瞟了一眼一脸期待的周与卿,然后把冰淇淋机的把手往下一压。
“再高一点,再高一点……”周与卿的眼睛死死地黏在那冰淇淋的尖尖上,催眠似的念叨。
随着冰淇淋越堆越高,四周一阵惊叹。
断掉的时候,许同舟暗自比了一下尺寸,好像没有刚才那人堆的高,有些不大满意,可冷不丁,唇边的梨涡上贴上一抹暖意。
他眸色一亮,就看见周与卿喜滋滋的脸,高高扬起的唇角好似淋了蜜。
“谢谢。”她甜蜜蜜道谢,然后从许同舟手里接过冰淇淋,迫不及待地舔上最上面的尖尖,像偷了腥的小老鼠,满足得不得了。
唇肉被冰得又红又亮,软小的舌尖灵活地吃着冰淇淋。
上唇留了一丝白渍。
许同舟的理智被拉扯着,最后绷断,刚走上两步,就拉着周与卿转身窜进了胡同里。
躲在一棵大榕树的后面,周与卿拿冰淇淋的手朝外端着,半仰着脑袋,殷红的唇瓣被许同舟含在嘴里蹂躏,他掐着她的下巴,像是要被她整个连皮带肉一起给吞了。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阵风吹得榕树轻晃,残余的树叶相互摩挲着,落在地上的树干影子,将两个人藏了进去。
等许同舟放开她,两人都有些喘。
他冲着她璨笑,手指揉揉她的唇角,“好甜。”
周与卿有些缺氧,傻愣着去看自己的冰淇淋,已经化得差不多了,那奶油流了她一手,黏黏糊糊。
“再给你买,乖。”餍足的男人在周与卿耳边蛊惑,喉间都是笑意。
周与卿看着自己的冰淇淋被扔进垃圾桶,心痛难忍,眼刀子直往许同舟那飞。
许同舟则站在一边,拿着湿巾一根一根擦着她的手指,他柔软的指腹从她略粗糙的掌心拂过,有些痒,像羽毛落进掌心。
“下一站我们去哪?”周与卿因为掌心痒而敏感地缩起了脖子。
许同舟勾着唇笑,那笑意味不明。
他不说,她也懒得猜。
所以,在到地方的时候,周与卿差点惊掉下巴,“你……你要带我去干吗?”
“鱼疗、按摩。”
“我不去。”周与卿说着就要走,却被许同舟拎了衣领,“哎,我不去,我不要……”
反对无效。
两人坐在鱼疗的玻璃缸前,周与卿有些生无可恋。
“试试,试试……舒服的。”许同舟蹲在她面前给她脱鞋,“你要相信我。”
他望着周与卿的双眼,目光真诚而自信。周与卿一时怔忪,两只脚就被他一下塞进了玻璃缸里。
脚底板被小鱼围着咬,密密麻麻的,像是有人拽着她的脚给她挠痒痒似的,酥麻感从脚上一直蔓延到头皮,惹得她鸡皮疙瘩都浮了起来。
“不不不,我要出去,我不玩了……”周与卿就像被封印在了那里,两只脚放在玻璃缸里动都不敢动。
许同舟在一边优哉游哉地脱鞋脱袜,“我朋友的店,我常来,很舒服,一会咱们再去按按。”
“我不,许同舟……我们,我们绝交,啊啊啊啊……”她只觉得浑身难受,“别,别咬我腿……”
小小的包间里,全是周与卿嚎叫的声音,许同舟则在一边,含笑看她,目色甜腻。
做个鱼疗,去了半条命,好不容易离开了这个火坑,又被许同舟驮进了按摩室。
傍晚的时候,街上到处都飘起了饭香,夕阳蓝天交接融合出一条光带,路灯陆陆续续亮起来。
许同舟的身边跟着一个已经蔫成了咸鱼的周与卿。
哭丧着脸,披散着头发。
许同舟伸手去揽她,却被一掌拍落,“别碰我,疼。”
周与卿常年伏案工作,半躬着腰,僵硬着肩膀,有很严重的肩颈腰部劳损,尤其是阴雨天,肩膀就得贴上膏药,许同舟看在眼里,心疼得不得了,每每只能在她收工之后,晚上窝进自己怀里的时候,才能给她揉揉。
他想带她做做按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是不晓得她的背部肩颈硬得这么厉害,轻轻往穴位、筋结处一按,就疼得直飙眼泪。
许同舟在一边不住地让按摩师轻点,再轻点。
按摩师苦笑,有些无奈,只道自己压根没用力。
周与卿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一把辛酸泪。
许同舟想求和,却被她狠狠瞪了回去。
晚间到家,才发现厨房里蒸了螃蟹,农历十月公蟹性腺发育最好,这时黄肥膏白,蟹膏的口感丰腴圆润,正是好时节,这些日子,店里的螃蟹卖得十分好。
周与卿不肯跟许同舟说话,去厨房讨了两只螃蟹,一小碗醋,钻进了屋。
许同舟屁颠跟上。
就看见周与卿把螃蟹腿一根一根揪下来,堆在盘子里,往许同舟那边挪挪,“腿给你。”
她可不耐烦吃腿了,得又咬又掰,弄上半天。
十一月的螃蟹肥得很,周与卿一拆开,全是油油的黄,迫不及待就往嘴里嘬了一口,斜眼却瞧许同舟正眼巴巴地看着,啐道:“你吃腿。”
“唉。”许同舟故作可怜,耷拉着眉梢,就蹲在她身边,啃起了螃蟹腿。
唐悦给他们来送姜茶,不防瞧见这幅场景。
内心叹了口气,影帝这家庭地位也忒低了,混得不行啊。
摇摇头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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