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一端,有一支押镖队伍,为首身穿红色短褂,手持两把大斧,眼若猎鹰,目光如炬,不时地扫视着四周。
紧随其后的,是数名身着鸦青色紧身劲装镖师,推着二轮小车,上面放着格式各样的木箱,看其大小和重量,箱子藏着不少宝物。似是行了许久,镖师们都大汗淋漓,累得气喘吁吁,为首的镖头见此,招手挥停,“兄弟们,都停下歇息吧。”
镖师们驻足停歇,有的掏出干粮啃食几口,有的则是开酒葫芦畅饮两口,镖头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气,正要拿过腰间的酒葫芦小酌一口。
“老大,这个箱子什么时候出现的?”
有个镖师踢了踢他面前的箱子,原先他不用推车,只管护卫,可这才路过一个城镇,他却要干这累活,心底有些不满。
“你只管推就是了,送到下个镇放下,镇里的酒食我来请,随你吃。”
镖头收回酒葫芦,拍拍箱子,“这里面可是好东西。”又凑到了那镖师的耳边,“运镖费用可是之前的两倍,送到后单独给你加银两,切勿声张。”
“不亏是周大哥,这么好的事情让小弟我来。”镖师喜上心头,看向那箱子仿佛是至宝,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
一阵急促的枝叶摇曳声如破云之箭刺破了林中的宁静,一群绿衣大喊从两边的树林冲了出来,直扑押镖队而来。
“不好!是山间林匪。兄弟门,抄家伙,杀!”
周镖头利斧对着最近的贼匪就是一劈,瞬间卸下了一胳膊,又是一横扫,贼人脖子裂了大口,倒了下去。
虽是突袭,但是镖师们游刃有余,丝毫不慌,迅速各种结成防御之型,与贼匪展开了激烈的交战。
就在双方相互持平时,带着火光的箭矢直如雨下,镖师们始料未及,虽能以一敌二,但无法招架那突如其来的利箭。
打斗时箱子们被打落倒地,里面的书卷,瓷器,珍宝银两都散了出来,利己者被这些宝物吸引失了方寸,熏心者假意招架了几回,拾掇了一些宝物窜入林中四散而去。
要紧的大箱子也被推翻,盖子落地掀开,里面滚出来不是财物,而是一团破旧的棉被。这团棉被有些不同寻常,虽然是落了地,但是还持续向前滚动着。
而林中的两伙人也还在厮杀中,顾不上这一坨破布棉被,只任它滚去远方。
约莫滚了几十来米,那团卷起破布突然涌动了起来,蛄蛹一阵后,从里面钻出了一灰色身影,她又撩起了自己的黑色包袱,护在胸前,趁着山火浓烟遮挡视线,向着林外逃去。
这一路来,李青梅就感觉自己在地府边缘来回试探,她有预料过。男扮女装单独一人出城,她必定成为出头鸟,摆明送死,凡是是正常人有危险情况下,都不会这么出门的。
而她能想到的就是跟着镖师出门,可是这样又太明显。
索性她就把自己变成货物,让镖师运到下个城镇去。
幸运的是,她赌对了。
不幸的是这押镖队伍遇上了山匪,眼下也顾不得不能单独行动这个苛刻条件了,先逃命要紧。
离那火光越远,李青梅的心脏就跳的越快,也跑得越卖力,似乎是把多年跑八百米的劲都跑出来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终于跑不动了,双手扒在一棵树上大口喘着息。
“哈——哈——哈——”
缓了许久,她的气息总算是好了一些,李青梅才坐到了树根上,从包袱里面掏出了竹筒,大口大口地吞了半筒水才满足,收好竹筒又掏出一白面馒头,摆开两瓣,吃了一半,正要吃另一半时,感觉一阵冷冽的视线由上而下落到了她的头上。
不会吧——
李青梅颤抖地恐惧地抬起了头,只见一银色雕花面具,露出了下半张脸,嘴角勾着冷意,“你便是侍女梅儿吧?”
是他!
他怎么会来?
手中的馒头像是颗头颅一样落了地,卷起了一片污泥。
“表情不错,你知道多少?”
“救命恩人,何苦呢?放我一条生路可好,我愿当牛做马报答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李青梅也装不下去了,一头跪倒在面具男人的面前:“您救过我,小女子这条命也有你的一半啊,大人~”
“那日救你一命,也是念你衷心护主。”
巫鹤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小侍女,他跟了一路。
这侍女确实聪明,还特意化成了男子模样,期间还好几次更换外衣与发冠,如不是他眼神好,之前又涂过追魂香,他还真的想不到还能有人愿意装成货物封在箱子里,赌个九死一生的几率逃出城。
“恩人大人,您那能不能就这样把我当个屁给放了,我真的啥都不知道,你实在担心我乱传,您您您、毒哑我也行,留我一条小命,我不想再死一次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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