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抵达春猎营地时,营地的帐篷已经由一支先遣的禁军队伍搭好了。
正是太阳西垂的时候,数千顶帐篷在树林外的平地上错落有序,不远处就是绿意盎然的森林和蜿蜒清澈的溪水,沈昭月掀开车帘看过去的时候,觉得这一幕美得像画一般。
同时觉得这春猎实在是太兴师动众,搭的帐篷比齐铭在漳州打仗时的军营还要多上几倍。
“这次春猎有多少随行侍卫?”沈昭月好奇地问。
齐铭:“一万禁军,两千锦衣卫,还有一支准备营地探查野兽数量的先遣队伍,两千人。”
沈昭月不由得在心里算账,这么春猎一次要花国库多少银子,这里面又有多少钱是从南方的农民身上横征暴敛而来。
第一晚众人先各自休息,第二天吃过早饭,禁军开始布围,围出了一个偌大的猎场来,不许猎物逃出。
齐铭自然是要参加围猎的,一身黑色干练的骑装,策马列在一众王公大臣之首,眉眼冷峻,身姿挺拔的样子,真可谓出类拔萃。
皇帝检阅完围猎的队伍,便下令围猎开始。
皇帝身体不行,不能亲自参加围猎,是以齐铭成了围猎人员之中身份最为尊贵的,围猎开始后,由齐铭率先策马驰向了猎场,数名训练有素的护卫牵着猎狗,背着箭筒,簇拥跟随其后。
这气势排场,令在场王公大臣们,都恍惚觉得,齐铭仿佛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帝王似的。
围猎人员众多,有的大臣年纪大了,控着马匹慢慢走在后头,还不等人全散进猎场里,林子里就传来一声锣响。
“凌王猎得头雁!”
还未进场的户部尚书吴雍嘴角朝下一撇,朝他身旁同样慢吞吞骑马的内阁首辅严忝道:“这个凌王,病好了之后,还和以前一样爱出风头,依老夫看来,凌王恐怕还和从前一样,有不臣之心。”
严忝手捏了把胡子,道:“说什么臣和不臣,说到底,只有我们是臣,姓齐的都不是臣,尚书大人难道有什么办法,让后宫哪位诞下个太子来?”
严忝的话意在提醒吴雍,皇帝没有子嗣,凌王将来会是坐上帝位的人,他在意凌王臣不臣的事没有任何意义。
吴雍却道:“看来严阁老家里的几千亩良田是不想要了,想慷慨解囊分出去接济老家的父老乡亲。”
严忝这时沉默了,他心里自然也担心这事,凌王从前打仗的作风便是如此,凡事以百姓为先,为救一城百姓,宁愿牺牲无数将士性命。漳州分田一事也能看出,凌王为解百姓之困,并不怕得罪世家大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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